你走时,至少我是舍不得的。
衣衣……
我爱你。
火冥最后看一眼风衣衣,合上沉重的棺木。
手下人立刻掊土盖上去,不一会儿就掩了大半。
这处依山傍水,听风水先生说是祥瑞福地,火冥从富商手里高价买回,作为衣衣的安葬地。
他恼城骆雪,更怨自己。
他命城骆雪一直跪在衣衣墓前,这会儿从下葬到结束,她已经跪了整整五个时辰。
“你给我一直跪在这里,直到她原谅你为止。”
火冥临走时这样对她说。
“她,不会原谅我了。”
城骆雪俯身一拜,替衣衣点燃坟前的白烛。
火冥恶狠狠道,“你知道就好。”
“你为什么不杀我?”
城骆雪对走到自己身后方的火冥说,“你是不是也知道害死她的人其实是你?”
“一派胡言。”
“心死和身死到底哪一个更让人绝望?终归她死了,再不会感觉到痛。”
火冥转过头,黑色的瞳孔深幽不见底,他说,“不管她生或死,都是我爱的人。”
“阁主若早一点这样说,或许她就舍不得死了。”城骆雪回道。
火冥冷哼,沉吟片刻,踏步而去。
他说,“接下来,你的日子,再不会好过。”
城骆雪听着,面无表情,直直跪在地上,从那场雷雨开始,她的日子何曾好过?她一无所有,挣扎到今日,才遇见一个天奇,却没有资格陪伴在他身边。
城骆雪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慢慢站起,单薄的身子在风中轻轻晃了晃,她看着那碑,嘴角溢出丝笑,“衣衣,你又何曾爱对过人,如今,到这地步,你怪得谁?”
墓地周围万籁寂静,无人应答,白色的带子飘来荡去,冥纸灰飞湮灭,徐徐升起……
断魂林的竹叶颜色更深了,每到夜幕低垂,就黑得恐怖,这里遮天蔽日,哪怕在阳光明媚的日子,也幽深深的,让人生惧。
可是柠溪喜欢这里,她本准备用法术捏个诀建一间屋子的,结果半路碰上童博,就跟着他去了龙泽山庄。
对此,童博很抓狂,豆豆更加抓狂,柠溪的容貌本就顶尖的好,穿得也不伦不类,许多该忌讳的东西,又咋说都不明白。
那天,童博和豆豆还没起,正在床上睡得酣畅,柠溪连门都没敲就直接进了来,径直就坐在他们床边,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
豆豆和童博吓个半死,此后睡觉都会把房门反锁,检查好几次才安心入睡,可是刚不过几天,她居然爬上了房顶卸掉瓦来窥视他们。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豆豆气得不行,某天找了个借口,同柠溪一起睡,双手双脚束着她,以为该相安无事一晚,结果第二天醒来,自己双手双脚倒是被捆得很好,柠溪就不见了踪迹。
童心对于这件事,深感同情,同情之后,便不了了之。柠溪对几人没有恶意,又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他们收留她时,绝对满满诚意,谁知,她竟有这么个癖好,专窥人隐私不说,还只看童博。
豆豆那个怒啊!要不是抱着凡儿,恨不得就冲过去同她打一架,豆豆戳戳儿子胖胖的脸蛋,一脸焦愁,凡儿以为娘拿东西给自己吃,扭过头去就啃起豆豆的手,唧吧唧吧啃得津津有味,口水直流。
豆豆盯着调皮的儿子,突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
自从柠溪晚上要照顾凡儿,豆豆和童博总算松了口气,柠溪没有带过小孩,心里倒是极喜欢凡儿,有时竟能同他讲几个时辰的话,她絮絮叨叨,凡儿就咿咿呀呀,反正两个人鸡同鸭讲,你不知道我说啥,我也不知道你说啥,可是我们却能友好愉快的相处。
这样的模式,豆豆深感欣慰,大大的满意,好几次都把凡儿扔给柠溪,同童博到外面闲逛,她是带孩子乏了,不过真把凡儿给别人带,她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的。
柠溪的来头没人清楚,他们也不愿意打探过多,只一切随缘,不过柠溪倒不是无缘无故跟着童博的,这事还得从多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