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漆伸手扯掉自己的衣服，胸口隆起，肌肉收缩，他缓缓喘息，双手手指缠绕绷带把玩，慢慢向李凫靠近。

    李凫擦汗时吸入了麻药，手脚使不上力的同时，感觉胸旁的伤没有那么疼了。

    泽漆走到一半，猛然跪倒在地，抬手给了自己两下，他垂着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忍耐：“凫儿，离我远一点...”

    李凫觉得此情景当真眼熟，开口道：“不行啊...我刚刚好像吸到麻药了...”剂量过重，即便是她也扛不住药效。

    她侧身想躲，没想到刚刚没有系好的衣服在身体动作下微微松散开。

    再一回神，泽漆已经逼到眼前，抱住自己，肌肤相贴，李凫感觉到泽漆抖得很厉害。

    她想到刚刚用水给他洗脸就醒了，会不会跳进水里就好？

    反正她也感觉不到身上的痛，手一松，两人滑倒进了温泉。

    泽漆在水里抱着她，她憋了口气，但是也拖不了多久，得想办法让他快点醒过来。

    可是抱住自己的人偏偏手脚乱动，这里摸一下，那里亲一下，时不时还抽他自己两巴掌，根本拉不动。

    李凫本就身体麻木，在他这通乱摸乱亲下，更加没有力气。

    “你不举，我可是个正常人啊！”

    她又急又慌，下意识抬了抬膝盖撞到泽漆下腹，泽漆吃痛，更加神志不清，下手变重，由摸变拧。

    李凫绝望地思索怎么办的时候，泽漆双唇贴到自己唇上狠咬了一口，手又摸到伤口处，霎时间血液忽地往上冒，她也因感觉到疼痛把胸腔里的气都吐净了。

    糟了，要呛水。

    忽然泽漆抬舌往李凫那边送了口气，他猛地一游，两人瞬时回到水面。

    “咳咳！哈...哈...”李凫抓住岸边大口呼气，泽漆从身后抱住她，给她系上衣服。

    “对不起...对不起...”

    她发现泽漆已经恢复了神智，回头欣喜道：“你没事啦！”

    泽漆抱住她，头埋到她的颈窝，一直轻声重复：“对不起...”

    她正要抬手安慰泽漆，扯到伤口又流出血水来，“啊...嘶...”

    泽漆连忙把她抱出水面，神情满是自责，翻找了一下岸边的衣兜，拿出药给她敷上，重新包扎。

    “你...怎么突然又好了？”李凫感觉气氛很冷，开口道。

    泽漆双眉紧蹙，半晌才缓缓开口：“是你的血...救了我...”

    原来刚刚泽漆亲吻她时，嘴唇沾到了一点血液，在水下时又咽了一口血水，压制了龙鳞石带来的躁念。

    “我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给你包扎完后，我会把自己捆住，你不要再解开了，我怕...”

    泽漆还没说完，李凫猛地抱住他：“不要自责，不要害怕，我知道的，不怪你。”

    泽漆听完，抬手回抱住她，声音轻轻的像是呜咽：“我刚刚...拼了命控制自己...”

    “我知道的，我相信你。”李凫轻拍，她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害怕，自责，委屈，难过，屈辱。

    他们都一起经历过来了，第一次可以一起面对，第二次、第三次，以后都可以慢慢面对，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抱了一会，泽漆缓缓开口：“我就知道...姑娘的血能解我的毒...”

    “嗯？什么意思？”李凫疑惑。

    泽漆红着脸，手也微微颤抖，穿上衣服躲到了一旁。

    他面对着石壁，呆坐了一会，终于站起身：“嗯...刚刚在水下...发现自己...”

    他说不下去了，李凫想起水下提膝时的触感，也听不下去了，瞬时两人脸红得像血，不敢对视。

    “那...挺好的...”李凫开始胡说八道。

    “嗯...我们还是得想办法赶紧出去...这里的洞我看了，基本上都堵死了，要想出去，只能看看水底通不通了。”泽漆冷静得快些，他看着泉水陷入思考。

    刚刚在水下感觉有水流涌动，想必是连通了另一片温泉。

    扑通！

    这时，李凫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又倒入水中。

    泽漆迅速跳下水，伸手抓她。

    两人下落到一定深度后，竟渐渐失去浮力。

    泽漆这才发现水中有个小小的洞口正在把他们往里吸！

    泽漆怕李凫窒息，一边给她渡气，一边暗自运功。

    短时间内气顺通经，被吸到洞口时泽漆猛然一掌，把只一人大小的洞直接打通，两人迅速沉进去。

    穿过短短的水底隧道，泽漆发现此处的水滚烫不已，再待下去两人怕是要被煮熟了。

    左右环顾一圈，这水底十分眼熟，旁边是零零散散的龙鳞石，抬头发现能看见幽幽月光，奋力向上游去。

    泉水越往上温度越温和，两人上岸，泽漆大口喘气，看着李凫正微微呼吸，心放了下来。

    往周围一看，果然回来了，翡翠池。

    安定下来后，泽漆给李凫把脉，除了失血过多还有伤筋动骨，没有别的致命伤了。

    自己坐在水边，运功疗伤，自己没有解毒药无法解毒，只能看看气息有无凝滞。

    点穴，扎针，凝神闭目，缓缓发力，虽然没有通畅的感觉，好歹也不再滞气了。

    再一抬眼，天竟然已经蒙蒙亮了。

    李凫还在旁边睡着，泽漆站起身，想把自己的衣服替换掉她的血衣，站住过后，感觉微微有些不对。

    “嗯...”这时，李凫缓缓醒来，揉了揉眼睛，对着泽漆道：“泽漆...你是不是...长高了些？”

    对，这感觉就是长高了，泽漆看着稍微变得有些远的李凫，有点不习惯：“翡翠池水确实能让人修复伤痛，可是我...”中的毒难道解了？

    七年前，他中了蚩参的毒后全身冰冷非常，被袁老头带到这山顶的温泉，丢进水里。

    冰冷的他贪婪地追随水中热气，就算气都吐完也不愿回去。

    忍冬怕他死在水下，主动跳下来捞他，可是他百般不愿，抓着池边的龙鳞石不放，忍冬拼了命把他拽上去时，他手里还握着那块石头。

    他也因此捡了一条命。

    后来，原本被阻隔了生长迹象的他，泡过池水后生生长高了1寸多，但是往后再往里跳，也不长了。

    应该是余毒未清，泡了也不长。

    而现在，他喝过了李凫的血水，身体里一部分毒被消解下去，就算现在内力还未完全恢复，也已恢复了生长。

    李凫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奇道：“诶？不疼了？”

    泽漆也走过来蹲下，自然地掀开衣摆细细地盯着看，还轻轻摸了摸伤口：“确实是在愈合。”

    李凫不自在地想把衣摆盖下来，不让泽漆盯着看，又觉得奇怪，往常他都该不好意思了，怎么这会那么冷静...

    这时，温泉池顶跑过来一只猞猫。

    狸花许是闻见了李凫身上浓厚的血腥味寻了过来。

    “狸花！他们应该不在这里...忍冬！他们还真在！”义有大声呼唤忍冬。

    忍冬连忙跑过来，这时太阳升起，光洒在泽漆两人的脸上，看不清背着光的忍冬和义有是什么表情，只看见忍冬垂着双手，站在原地哽咽道：“你们两个，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