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啊，这就是缺乏引导。所以造成的后果。”彼得对着大家赞叹道，随后对芙宁娜说道：“你想像人就可以像人，不想像人，你就强调你自己其实是个东西，你也太自由化了吧？”

    “他又不答应，只能不择手段了。”芙宁娜双手一摊说道。

    “我看她倒是挺有心机。”一只美露莘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了一句。

    “我一点都不吃惊，因为喊了这么多年的这个万岁，那个万岁，我们已经习惯理解任何奇怪的事情了。您现在也不就相当于人失恋了？”一个职员总结道。

    “那我能怎么办？总不能让我换一个国度生活吧？不再看见那维莱特。”

    “你就不能失忆吗？”一个职员提议道。

    “就像有些毛病，一旦养成，很难改掉一样，没准失忆后还能重新爱上他，从头又来一遍。”

    “那不如让大审判官试着接受了——这样打的火热后感情完的更快，因为得不到的才永远骚动。”卢比德说道。

    “请不要出馊主意。卢比德先生。我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你们这放敌寇进来了，我这思想防线不就全线崩溃了？你们拿这个来考验干部吗？”那维莱特说道。

    “等一下你们说的话……”芙宁娜转眼一想，随即冷笑道：“如果我不管你们那么多。想唱歌的唱歌，想跳舞的跳舞——你们其实也就没办法吧？”

    众人猛地一愣，随即冷静下来，想了想，其中有一个职员看完了文件后说道：“如果真是这种情况的话，我们最多只能谴责，别的方法，还真没有。”

    “就按你们说的那个冤假错案一样的标准，我这点小毛病也不够进梅洛比德堡的吧？”

    “不够，不然的话你早就进去了。”

    “这还用聊什么？”芙宁娜听完后放心的站了起来：“那我跟你们在这里聊什么？只要不够判刑的，那我闲的跟你们说。至于你这个彼得。你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再多嘴，小心我阉了你。”

    “芙宁娜…”顿时气馁的彼得说道，虽然心中不服，但是话说出来也不再那么尖锐，而是显得苍白无力：“你要想清楚，你现在堕落成什么样了？”

    “我就是一个无耻的人，我早就说过了。我恬不知耻。”

    芙宁娜说完后，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那维莱特的面前：“强扭的瓜不甜。我等你想通了再说。”

    说完后，芙宁娜如同一只小精灵一样愉快的走了：“拜拜了你们～”

    “你们看看！她还有半点神明的样子吗？”彼得气的浑身发抖着：“我们干脆投票换一个水神吧，真不知道上一代水神是怎么想的？怎么让这么一个玩意当我们的神明。”

    “对于这种人，我们完全没有什么办法。哪怕是爱占小便宜的人，我们也可以用升职加薪这种东西来困住她。但问题是，芙宁娜既不知廉耻，也不在乎尊严。神明不怕这些。”

    “我有点怀疑了，你们说芙宁娜真的是水神吗？”美露莘在一旁问道。

    “这句话为什么会这么说？还是说你看出什么来了？”大家闻言一愣，彼得也瞬间清明了，不再唠叨着，而是转过身来，精神的转着眼珠子。

    “没准我们都被这个女人当傻瓜耍了。”美露莘说道：

    “虽然神明能够像人一样，这一点我相信，但是我坚持怀疑我们人的缺点，神明能学的了吗？难道这些缺点不是我们独一无二？天生所具备的？”

    “那请你解释，这位美露莘小姐。如果芙宁娜不是神，那么芙宁娜是谁？”那维莱特也知道不得不揭穿真相了，只能问道。

    “只能是人了，和我们一样属于人的范畴。”

    所有人都全部坐回了座位，整个场面静了下来。

    “请拿出来证据。我要看到证据，为什么非得说芙宁娜小姐是个普通的长生种？”虽然怀疑，但那维莱特还是说道。

    “没有证据，但是芙宁娜有些地方和我们简直太像了。如果真不属于人的话，那这种神明也太可爱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测试，而且芙宁娜虽然属于人的范畴，而且看上去长寿又不怕原始胎海水并不能说明什么。这反而能说明芙宁娜是另一个种族的人。”美露莘发表完长篇大论后，又提出了一个提议。

    众人听完后了然于心。

    第二天，重新来到沫芒宫上班的芙宁娜发现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大一样，虽然神色有些怪异。

    但是芙宁娜还是没有过于在意，嘴里哼着最近流行的小曲。

    “芙宁娜，你不觉得你穿的像个妓女吗？”彼得最先开了口。

    “当然不觉得，这样既凉快又轻便，再说我又不怕别人看。”芙宁娜满不在乎的说道。

    “可是你穿这样紧身的衣服确实不好看，身材的缺点都显出来了。比例有些不太一样。”还是那只美露莘说道。

    “脖子以下全是腿吗？但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呢～”芙宁娜反而有些窃喜的说道。

    “要是在古时候，你这副模样，可是会被强行冲进下水道的。”卢比德吓唬道。

    “我会游泳，淹不死。”芙宁娜微笑着回复道。

    “可是大部分人都比你体面。”一名职员说道。

    “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你们这些男人哦～”芙宁娜说完后，将拖把拎走，走出了沫芒宫外——先涮一遍拖把去。

    芙宁娜一走，众人就炸开了锅。

    “她绝对不可能是人，不管怎么骂，总是能笑着应对，如果她能是人的话，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了！”卢比德说道。

    “但是她不知廉耻啊，不过大家也不要灰心，这些都不能说明什么，有个人还没有发话呢。芙宁娜可以不在乎我们说她怎么样，但是她一定会关心这个人对她怎么样？”美露莘信誓旦旦的说完后，

    众人将目光一起放在了那维莱特身上。

    那维莱特顿感不妙：“要不还是别问了吧，现在这种关系也可以。为何要撕破那张脸？就算芙宁娜不是神明又怎么样？”

    “可是我们不愿意被人当傻子耍，而且芙宁娜就算不是神明，那么我们原本的水神去哪了？她都瞒着了几百年，我们也该问个答案了。”

    芙宁娜很快，拎着拖把回到了沫芒宫内。满面桃花开的哼着小歌：“下午去吃小蛋糕去。”

    美露莘带头，其他人也用眼神示意着，督促着那维莱特做决定。

    那维莱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仅仅是踌躇了一下，就大步流星的走向了芙宁娜。芙宁娜冲着那维莱特高兴的笑道：

    “今天下午你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去吃蛋糕？”

    “你是海渊的人吧？”那维莱特一语道破，只有海渊的人才能无症状扮演别人。而且海渊的人普遍长寿。

    故事在这一瞬间发生了逆转的变化，芙宁娜脸上的微笑永远的定格在了这一刻。她失神在张大了嘴巴，似乎完全被吓呆了。

    她的身份已经被发现，失去了扮演的资格，芙卡洛斯的计划也终将变成一滩泡影。

    她的脸就像被浇了一盆沸水一样，顷刻间变得通红。眼眶的泪水从她的眼底涌了出来，愈发的变多，随后一滴接着一滴的往下掉，就像是矿洞中钟乳岩的水滴一样。

    “对不起，我明白了。”那维莱特低声抱歉的说了一句，退回了自己的座位，那维莱特在经过了美露莘和办公的职员们的旁边时看了他们一眼，

    那一眼充满了第一次对人类和美露莘的憎恶。

    那一只美露莘臊红了脸，求助时的目光，看着旁边的彼得，彼得看着那只美露莘露出了冷漠的目光。

    “她承认了，身上也有海渊的气息！芙宁娜不是神！”大家欢乐的鼓起掌来，胜利的叫道。

    卢比德沉默了，他已经转过了头，不忍心继续看着芙宁娜那悲惨的形象。

    ……

    芙宁娜走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再出现在枫丹，她如同表演搞砸的小丑一样，永远的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里。

    或许芙宁娜回了海渊，又或许她不知道在哪个国度继续扮演着——总之大家没有找到芙宁娜的去处。

    她这几百年来所做是为了什么，也永远没有得到答案。

    那维莱特曾在七国间到处找她。

    黄昏，不是白昼亦不是夜晚，是我努力却看不清你的脸。

    但入了心的人，怎么可能说释怀就释怀。

    某天的晚上，天空那低垂的明星，第一次打破时间的枷锁，心灵透过遥远的星河，和睡梦中的那维莱特肩并着肩，芙宁娜在内心沉闷的雨点声中出现，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把伞，与那维莱特一起在雨中漫步。

    再难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