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大乐事
作者:阿幸呀   苟住性命,远离男主最新章节     
    “若这般算,那方才的一顿军棍呢?”温丞相七十多了,他是从军出身,现今虎贲营的将军郑诉便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因此他对底下的少年心生偏爱。

    “就当给他一个教训。”路闫笑说,“少年心气高,磨练一下也是好。”

    “就怕磨练过度,一腔热忱都没了。”温丞相宽袖一挥,带着一些怨气。

    瞿大夫有些无奈,每次温丞相和路御史意见相左的时候,他总要被迫打圆场,“大家说得都对,大家说得都对。”

    接着,他对着君王行礼,“陛下,我们认为孩子无罪,毕竟情有可原,赏罚,全从陛下安排。”

    不愧是只老狐狸,明白君王的心思。

    君王的意思,首先让下面的官员明白,现在的事情是件大事,那位孩子也不能惩治,因为孩子有功,功是什么,位置低的官员目前不配知晓。其次他也想从温丞相和路御史两人中间挑出一人处理这件事。最后,现在的话题,需要有人引导交回君王的手里。

    君王抬了抬手,表示了然了,也觉得下头的那些官员应该也明白一些了,便将信件交到路闫的手中,“此事就交由路卿处理。”

    路闫双手接过,“微臣领命,绝不辱使命。”

    “沈一正。”君王这边处理好了,便对着底下跪着的沈一正道,“少年便交由你来照顾。”

    “是!”

    看着沈一正没有正形的模样,君王气不打一处来,又加了一句:“好好治!”

    等沈一正把商归带下去后,君王才缓缓地从高处下来,他踱步走到五十岁的儿子广陵君的身旁。

    广陵君见此,忙磕头道:“父王,此事我真不知!”

    君王听罢,很是失望地抬起脚,狠狠地踹了他肩头一脚。

    广陵君倒地后又匆匆忙忙爬起,继续乖巧埋头跪地。

    君王低声道:“虎毒不食子啊!”

    说完,他在宦官的搀扶下,离开了。

    虎毒不食子?

    跪在地上的广陵君浑身冷汗,他或许想起多年前被他父王挥剑斩杀的两位兄长。

    这句话,由他父亲说出,不知为何竟如此的可笑。

    不过,父王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难道父王知道了商归是他的孩子?

    然后呢,还有什么意思呢?

    四周离去的朝臣从他的身旁依次而过,他仍旧是埋着头,思量着君王的心思。

    他猜不出来,也看不出来。

    跪在他身旁的商淮同样是读懂了第一层,他和他父亲同样,觉得君王应该还有什么意思,便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捉住了从他们身旁而过的瞿大夫的衣摆,忙说:

    “瞿大夫,救救我们!”

    瞿大夫看了一眼四周,赶忙蹲下身,伏低道:“公子何故这般说,你这样不是陷微臣于不义啊!”

    “我、我们……没办法了。”商淮紧紧地捏住瞿大夫的衣摆,垂头丧气说道。

    君王斩杀他两个孩子的时候,是让王侯们都在场看着,杀鸡儆猴以儆效尤,当时的他才十几岁,那场血腥,是他至今的噩梦。

    瞿大夫稍稍叹气,想到君王让他也上去一看信件,怕也是考虑到了这层,便顺应君心,与广陵君道:“广陵君,那位少年,是你的孩子对么?”

    他迎向广陵君不解的视线,他轻轻地扯回自己的衣摆,缓缓地起身,继续道:“既然是,就让他回来吧。君王若知晓自己多了一位王孙,一定不会怪罪于你的。毕竟儿孙膝下,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他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若广陵君还不明白,那他也无奈了。

    …

    夜幕之中,众多车马从广陵府驶出。

    其中有一辆行驶得不同于其他,它行驶地很慢,马车内还时不时的传来呕血的声音。

    沈一正扶着商归,看他神色痛苦又呕出了一口鲜血,关心问起:“溯洄,你撑得住么?”

    车厢昏暗,商归长得绝美,此刻唇畔让鲜血抹上了一抹朱唇,使得他微微垂眸的时候,更彰显绝色。

    他点了点头,“自然。”

    紧接着,他无力问起:“先生,我们赌赢了对吧?”

    “自然。”

    到了沈府的时候,早已在外受令久等的侍卫和医者匆匆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商归走向后院。

    沈一正擦了擦手中的血,他走在去往书房的路上,边走边是与身旁待命的以昉问起:“姜姑娘安顿好了?”

    以昉言简意赅地回复:“是。”

    “她下午走在庭院中可有说些什么?”

    这一路,以昉跟在沈一正的身旁,将姜楠来到府上的事项,事无巨细的与他一一说着。

    听到姜楠问起纸张问题的时候,他双眸微微一眯,“你是说,姜楠对竹简纸张有疑问?”

    “是的。”

    “那她可有说,会制作?”

    “倒是没提起。”

    进了书房,他将手中脏了的巾帕放到一旁的水盆里,他一边搓洗,一边沉思。待到水盆里都变得混浊了,他才抬眸看向身旁一直在待命的女剑侍,道:

    “以昉,等会儿你先去溯洄的房内,问一下医者溯洄伤得如何,若需要涂药膏,便让医者将药膏留下。随后你再去姜楠的房内,与她说溯洄回来了,但,重伤。”

    以昉虽不理解沈一正的用意,但每次先生说什么总有他的道理,她只用照做就行。因此,她双手作揖,缓缓退出了书房。

    随着房门一关,此刻的书房内仅剩下沈一正一人。

    他垂着眸将手中的巾帕拧干,接着将其轻轻地搭在水盆一旁。最后他看到混浊的水面自己的倒影,那张情绪不明,死了人一样的死脸,他的唇畔缓慢地扯出了一抹讥笑。

    “真是恶心。”

    说完,他抬手重重地一挥,铜铸的水盆,“咯噔”一声落到了地上。

    在外护卫的剑侍听见异动,忙推门而入,可当他们看到地上的水盆和衣衫半湿了的先生,当即双手作揖行礼。

    沈一正抬手示意,“无碍,你让今日总结抄录的人进来,汇报一番今日所思所想。”

    “是,先生。”

    …

    后院,当正在撸狗的姜楠听见小院隔壁嘈杂纷纷,一开始她还没当一回事,继续拿着一个绣球逗狗。

    直到不久后,以昉来到了她的小院,传来了商归受伤的消息。

    她这才将手里绣球放下,往院外走去。然而还没走几步,她又折返。接着她一把抱起贪吃鬼小猪,匆匆地往商归那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