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狗不咬主人
作者:阿幸呀   苟住性命,远离男主最新章节     
    待到致黛和阿魁离开了书房。

    林韶光迎向面前跌坐在地的路林,他笑眯眯的直奔主题询问起:“路林,你说我为何没有听褚三竖解释,二话不说就把他杀了呢?”

    路林浑身发抖,他双手支在粘腻的血泊之中,侧眸看了一眼身首分离的褚三竖,“主子,主子一定是调查清楚才来欢都,何况,您是主子,他不过是个下人,主子要杀,他有什么资格质问缘由。”

    林韶光将擦干净的匕首往路林的脖颈下方一伸,抵着他的脖颈,“你这意思,是不是代表,我也可以随时杀你了?”

    路林听后,身躯一僵,他惊恐地不知如何是好,“主……主子……主子当然可以随时杀我……但主子也需要忠诚的狗不是么?”

    “你果然和林忆昉信中说的那般,是只很听话的狗。”说到这儿,林韶光眸子一眯,“就不知,你这只狗会不会咬人了?”

    “主子,狗…从不会咬主人的。”

    “有意思。”路林将手中的匕首一收,“现在你可以解释了,当然,若我发现一丝不合理的,同样还会取你性命。”

    路林听罢,他把双手搭在地上,深深地磕了一个响头,将脑袋紧紧地贴在粘腻的血泊之中,他说道:

    “路林弑父,是父亲对不起我与母亲。后来我逃到边境,是林忆昉管事在边境找到的我,也是她带我来到欢都。若我是细作,那带我来欢都的林忆昉管事难不成也是细作了?”

    “合理,继续说。”

    “路林是被迫来到欢都,又被迫成了林忆昉管事的人。我留在这儿只是想找一个平安的地方保命,我留在这儿只是想要一个荣华富贵,我留在这儿是因为我无处可去……”

    说完,路林贴在地上,呜咽的哭道,“管事,管事,求管事莫要轻信细作垂死挣扎前的含血喷人。”

    林韶光沉默地盯着路林。

    这少年才十八岁,十五岁那年弑父,十一岁那年被商淮拿箭矢划破左脸留下一道伤疤。

    主上一直对这个少年很感兴趣,大致从他十岁开始,便一直关注着他。

    看到他谨小慎微地跟在商淮身边,被他们欺负了还听之任之,不敢反抗。

    唯一一次反抗,是在他十五岁生辰那年,他在街上买了酒也买了蒙汗药,然后回到家中……

    主上对他感兴趣,但又怕他是沈一正下的一步棋。

    便让林忆昉去魏国边境接这个孩子去到欢都。

    林忆昉是个听话的神经病,主上让她做什么,她虽是毫无怨言,但却会把这份怨恨施加到别人的身上。比如,让她被迫留在欢都三年,需要一直观察的路林。

    “可你为何要救温穗衣呢?”林韶光双手环胸,往椅背上一靠,“是你求那个叫小北的孩子,放过温穗衣的对吧?”

    “因为,她对我有恩。”路林缓缓地一顿,“小时候,所有人都在欺负我,只有她对我好,所以,在当时我想试着去救她。”

    关于此事,主上那边也调查清楚了。

    路闫乞丐出身,他的孩子在魏国,总有些同龄的孩子会对这样出身的人抱有恶意。

    人之所以是人,从不是单纯的趋于某种善恶。而是心中总有一片光明或者阴暗,是为某一人或者某一件事。

    主上如此,他林韶光也如此。

    因此,路林救温穗衣这件事,虽无意间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但同样能看得出路林并非是一个无懈可击之人,相对的,他有了弱点。

    这样的人,父亲死于他手,母亲不愿与他相见,这世间再无立足之地,唯有一点点星辰温穗衣。这般一看,鲜活且容易拿捏。

    所有的逻辑确实没有任何问题,林韶光盯着路林,忽而他抬眸看向林玲儿,“阿玲儿,你觉得这个哥哥可信么?”

    这是林韶光的习惯,每当他思考陷入瓶颈的时候,便会让自己可爱的女儿来做这个决定。

    只要她说可信,那他就会放过。

    但只要阿玲儿说了不可信,不管这人是不是主上要的,也不管这人是不是自己人,他都会先杀了再说。

    林玲儿听见父亲唤她了,便从太师椅上轻巧地跃了下来。

    她先伸了个懒腰,接着一蹦一跳地朝着路林而来。

    她双手环抱着蹲下了身,“爹爹,若我说他不可信,那他的尸骨能给我么?”

    路林被吓得膝盖一软,他注视着眼前这个不知善恶的小女孩,泪流满面,没什么底气地说:“我的骨头一点也不好玩。真的……”

    “因为你的骨头,是软骨么?”林玲儿露出纯真无邪地笑颜,“所以你一直在跪着,一直在哭泣?”

    “阿玲儿?”林韶光笑问。

    “爹爹,我不喜欢软骨的人,所以,可信吧……”

    跪在地上的路林当即舒了一口长气,他磕头感激道:“多谢主子,多谢少主子。”

    “看来你命不该绝呀。”林韶光叹气说道,“好了,路林,那你去楚国吧,这儿不需要你了。”

    “…楚国?”

    “有问题么?”

    路林小心翼翼问起:“我没有鱼符,该如何过去呢?”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林韶光一顿,“还是说,你想趁机逃走?”

    “主子,路林早已无处可去,还能逃至哪里?”路林没料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今日也不知磕了多少个响头了,额头上沾满禇三竖血迹的抹额都开始吸纳不下,缓缓地渗出血液,将路林的脸染得可怖至极。

    “既如此,路林去就是了。楚国,很有意思的……”

    ……

    十一月九日。

    小雪纷纷。

    魏国长安城。

    姜楠的小院临街,想买什么东西都很方便。

    一出门,她瞧见一妇人正携着孩子,卖她手里现编的五彩绳。

    姜楠取出腰间的钱袋,与妇人要了三根。

    她蹲下身,给狗娃和孟好喜系上,又递出最后一根,让孟好喜帮她系好。

    三人手腕上戴着同样的五彩绳,走在喧闹的街市。

    街市里,卖得东西又多又杂,往来的也是鱼龙复杂。

    她站在陈氏糕点前要了一些糕点,人群挤着,也不知谁将她撞了一下。

    待到结账时。

    陈氏糕点的老板双手环胸,“姑娘若是没钱,就不要玩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