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十七年真相
作者:阿幸呀   苟住性命,远离男主最新章节     
    “吴琮!”

    迟暮霭虽不想承认,但还是说出了这个废物的名字。

    她抬起眸子,看向宫扶言,又客观的解释说道:

    “若以当时吴国的国情,我师傅吴淞掌权,他与吴琮的母妃乃是青梅竹马,却因抵不过王权,两人无奈一别两宽。而我师傅吴淞亦是对吴琮爱屋及乌,宠爱有加。所以,以我师傅当时揽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局势来说,吴国王位非吴琮莫属。”

    “可为何,最后坐在高位上的人,又不是吴琮了呢?”

    面对宫扶言的反问,迟暮霭一时间难以回答。

    她一开始以为是她师兄施无慕揽权,与师傅作对,推新帝上位。可她又记起,师兄说过,他揽权是在六年前,因欢都有人主动找上了他,他才得以一点点接手师傅手中的权利。而如今的吴国君王,是在八年前上位的。

    这里头的时间差。

    迟暮霭觉得,师兄应该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她。

    她想不通,便与宫扶言作揖行礼问起:“还望宫大人明示。”

    宫扶言六十多岁了,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她虽看着苍老,却不同于其他老者一般眸子混浊,而是目光有神,打量着四周其他的年轻人。

    “我们将事情,再回到十七年前吴、赵两国的战争。”她徐徐说道,“可有谁,能与我描述一下,这场战争因何而起?又是因何结束?”

    听了许久的姜楠见众人没有搭话,便缓缓地接过宫扶言的问题,娓娓道来:

    “起因,是欢都里的管事们,为了发国难财挑起的。结束,是施崔朋为了家国在吴国自尽,引起前线士兵士气,从而赵国获得胜利,两国战争才因此结束。”

    “可其中有个矛盾的地方,姑娘有没有发现?”宫扶言问。

    姜楠想了想,回答:“宫大人是想问,欢都内是各国管事说了算,而吴淞是吴国人为何要配合这场战争?”

    “姑娘觉得他为何要配合?”

    “或许是利益?以国为战争,金额可不是小数目。”

    “可当时的吴淞身为吴国王室,应该会明白,他所拥有的一切,皆是因为国在,因此他配合仅仅只是为了利益?若是为了一时的利益,国家都没了,他还能享受利益带来的便捷么?他能在那个位置上,脑子一定不蠢,我不相信他仅仅只是为了一时的利益让国家战败。”

    姜楠听到这儿,有一个猜想渐渐地浮现。

    在她看来,若是以赚钱为目的的打仗,一般都是打持久战为主。

    就以现代的某些国家为例,他们打了几年,他们想停,但幕后以此获得利益的人是不会让这场战争停下。

    所以反过来猜测,很有可能,打一开始十七年前吴、赵的这场战争,在吴淞看来是个持久战,毕竟是借战争发国难财啊,赚一笔和持续赚钱,哪个利益更能说服吴淞点头,只有后者。

    可吴淞万万没想到,后来施崔朋在吴国自尽赵国因此士气大涨,原本以为的持久战,变成了吴国战败,从此以后,吴国便一蹶不振。

    “那,与吴国如今的君王又有什么关系?”姜楠越听越糊涂,蹙眉反问道。

    宫扶言一看在座的众人,唇畔悬起一丝冷笑。

    “吴淞一步下错,满盘皆落索。他以为的吴国实则从不是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以为自己掌握所有,其实是他一直被人掌控。自他这步落错之后,十七年前他的势力便有了欲渐式微的迹象。因此,吴、赵这场战争的真相,并非是为了国难财这般简单,而是为了,抹杀亦或者削弱某些人,继而让一些人上位——”

    分明是燃着地龙又人多的书房,此刻不知为何,随着宫扶言的话语声落下,袭来了一阵阴风。

    姜楠汗毛耸立,她抚着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轻声地应道:“是吴国如今的君王和赵国七公子施崔廉?”

    “因为他们是最终的利者!施崔朋自尽,不仅仅导致他永远地失去竞争王位的资格,也把机会拱手让给别人,甚至导致吴国的吴淞势力欲渐式微,他所扶持的吴琮便成了废子,才让其他人有机可乘。而两国的两颗棋子瞬间盘活!”

    姜楠长长一顿,“可若如此的话,那岂不是,施崔朋的自尽,也有可能是被安排的了?”

    “想来是了。”宫扶言回答。

    姜楠揉着手臂,抚着反复立起的鸡皮疙瘩,“那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竟谋划如此深远且横跨两国?”

    宫扶言叹气摇了摇头,“是谁如今暂时没查到,但查到了与一群人有关。”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身侧的匣子,一点点取出里头的本子,“他们缘起于晋国,他们会随着三百年前的林战神,改姓为林又或者以他为信仰。”

    “他们遍布世间各国,他们的分支会给自己取各式各样的族群名字。”

    “他们族中的男女总有些特别精致貌美,他们会让这些精致貌美的人再去往各国,成为高官、君主的妻妾又或者……世家姑娘的赘婿。为的,是让某一些人或者一群人,掌握一个国家政治权利的中心。”

    房间里顿时寂静无声,除了书房外头的呼啸寒风。

    “咯噔——”

    忽然间,温穗衣手边的盲杖落到了地上,响起了异动。

    她慌慌张张地俯下身,在地上搜寻着不小心被她挥落的盲杖。

    她垂着头,躬着背,埋在地上,似乎搜寻了很久。

    其实地上的那根盲杖一直在她手的不远处。

    还记得小时候,祖父常与她抱怨,说她母亲眼光不好只看中皮相而不看人内里。

    说她父亲,只是皮相不错,实则骨子里是个心怀叵测、道貌岸然、阴险狡诈之人。

    其实,在今日之前,她还是以为父亲不过是与别人政治理想不同,她虽不认同父亲的作为,但还是能理解。

    毕竟人生而不同,政治理想不同并不是什么坏事。

    可,听到宫大人说起这段话后。

    温穗衣忽然明白了,原来父亲从一开始与她母亲在一起,不过是看中了温家的权势,以借此走入魏国的政治中心。

    也许是与吴国赵国一般,魏国内同样有一位需要他们扶持公子。

    一颗颗滚烫的热泪从她看不见的眼眶里落下。

    坐在她身边的高萱摇了摇头,高萱这么聪明,又怎会不懂温穗衣为何哭了呢。

    她从怀中取出一方巾帕,塞入了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