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鸣山出来的弟子大多攒不下钱，墨寒霜游历至此，手上的灵石都用完了，便上悬壶宗做个几日客座长老，帮忙炼制些药物器具。

    而姚无缺是涟水门二长老，他们的三长老是羽灵宗前任掌门裴秋水的弟子，算是有一点关系。

    两人性情不大对付，不过在小孩子面前还是没有出言相讥，姚无缺挤出一个笑容:“这书便送给你们了，贫道还有事，先行一步。”

    墨寒霜便凑了过来:“让我想想，去哪里比较好。”

    思索一阵，墨寒霜凝眸看向宋雪衣:“宋姑娘，你的天赋很是奇特，我暂且还想不到合适的心法，接下来我要去见泉客，若是不介意的话姑娘便随我走一遭，我定会想办法让姑娘入山门。”

    此时姚无缺去而复返:“可不能和这家伙走，她也就说得好听，信了她的才悔不当初。”

    墨寒霜当即反驳道:“难道我会叫小姑娘饿到吗？”

    姚无缺冷笑:“你引霜仙子餐风饮露，可小姑娘还不能喝风呢！”

    两个道士互不相让，宋雪衣怯生生地说道:“只要能摆脱阴气，我都可以的。”

    “啊呀！”墨寒霜大笑，“这次我赢了！”

    姚无缺愤愤道:“你们这些凤族当真可恶，依仗天生的凤凰真火便平白得了好处。”

    姚无缺真身乃并蒂望月莲，生长万年方才开了灵智，至今也不过地仙修为，因而她对天赋异禀却性子散漫的墨寒霜很是不满。但天道就是如此不公。

    抛下一枚盛满灵石的荷包，姚无缺便告辞了，她是真的有事，只是不放心小辈被墨寒霜骗了才回来看看，果不其然，这厮又在胡言乱语。

    赢下一局的墨寒霜很是高兴，她握住宋雪衣冰冷的双手：“祛除阴气会有点痛，子时才能进行，你们不要怕。”

    她们自然是不怕的，能离开酆都那个鬼地方，受一点苦算什么？

    午后墨寒霜以《酆都记》为母本教姐妹俩认了些字，依照《酆都记》的说法，三日不封刀杀了太多人，造就了万千阴魂厉鬼，这些鬼魂怨气冲天，不肯散去，便依附在血气方刚的兵卒身上，令他们的血脉染上了阴气。

    不封刀也不是没想过祛除阴魂，可新死的冤魂执念格外强大，除非请红尘仙出手方有一线生机。红尘仙人距飞升一步之遥，不可能愿意承担如此因果，于是不封刀停了下来。

    他们停留的地方就是如今的酆都城，城中居民生来便阴气缠身，因而无法与外界通婚，人口也益发稀少。

    读完这本书，墨寒霜叹道：“我曾听过不封刀，那是两千年前左右的事了，他们其实是逃来酆都的，血狼军主帅和皇帝具体有什么抵牾我不知道，但他被夷灭三族后不封刀便解散了。”

    宋家姐妹并未答话，酆都城的人对祖先唯有怨怼，让他们世世代代都无法逃离。

    “君不见，左纳言，右纳史，朝承恩，暮赐死。”墨寒霜合上书还了回去，宋雪衣听不懂她的话，却也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