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夫君……
作者:婀蛾尔厄   袖中美人私逃记最新章节     
    晏景这话一出来,在尤晚秋那儿不亚于一道惊雷。

    她再顾不得那份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抬眼看他,问道:“此话当真?”

    晏景却似笑非笑:“你若不信,我倒是可以让你看看咱们赐婚的圣旨。”

    “赐婚……圣旨……”

    尤晚秋有些不可置信,她像是想起了些什么来,只摇头道:“怎么会,哥哥你不是才去赶考,怎么就有赐婚的圣旨了?”

    晏景立即便知晓她想起了些旧事,没再多说赐婚的事情,只试探问她:“阿奴可还记得自己如今几岁?这里又是何地?”

    尤晚秋思索了一会,才老实回答:“我如今十六,这里……这里我不认识。”

    晏景便明白,她只忆起了些许早年间的事情,人也没认清楚。

    这必是那情蛊的功效,必是她越在意之人,越是记不得,所以她才将他忘了个彻底,倒是记得旁人一星半点。

    晏景只摸了摸她发髻,感叹一声:“真可怜……”

    尤晚秋不满的飞他一眼,他才施施然道:“阿奴必是也忘了,你如今是十九岁,咱们成婚都有小半年了。”

    他原是想说一年六个月零七日,但圣旨上头的日子可不是这个,于是才换了说法。

    尤晚秋被他这么一说,反而愣住,一个劲地去思索着晏景说的那些话,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

    晏景却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只调笑道:“怪不得你怕听着良辰美景这四个字,原来是都忘光了。”

    他故意长吁短叹:“哎,阿奴原是忘记了自己嫁了人,有了丈夫,良辰美景听不得,连夫君的名字,都觉着嫌弃了。”

    “表哥!”

    她气得拍他,晏景却笑着去扣住她的手,半真半假道:“方才是见你不知道,我才饶你,如今你都知晓了这些事……”

    “不如叫一声夫君来让我听听。”

    尤晚秋被他得寸进尺,步步紧逼的态度逼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她嫁了他,叫他一声夫君,也没什么,可她现在却是什么也不知晓,贸然的叫了,只觉得有些怪异。

    倒不是尤晚秋排斥他,而是有些难为情。

    晏景等了一回,只等来她带着探究跟犹豫的目光,不由叹息。

    他仗着她不知事的故意欺瞒,总是要遭到她的排斥。

    他到底心虚,也不忍心逼她,只笑道:“罢了,不叫就不叫,阿奴喜欢叫我什么,我就是什么好了。”

    尤晚秋却以为他是为此失落,又见他那张昳丽面容上笑意不达眼底,不免愧疚起来。

    他们早先便是订了婚的,如今又成了婚,她没了记忆,就不再如有记忆时那般称呼他了,对他难道就公平么?

    再体贴的男子,恐怕都容不得自个儿的妻子不认他,可晏景此时却还对着她强颜欢笑……

    尤晚秋咬唇,只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她又不是真的是什么大家闺秀,金陵风气开放,她也跟他成婚了,指不定以前对着他早改口了,不然一开始她醒来,晏景也不会一直问她叫他什么……

    她思来想去,还是下定了决心。

    晏景见着尤晚秋眼神游移,不知在打什么小主意。

    他如今并未全然信了她,在他看来,尤晚秋装失忆骗他这种事,她并非干不出来。

    若是她真是装的,那他必要将计就计,该拿到的好处,该吃到的利益,他是要尽数在她身上盘剥出来,要叫她赔个血本无归,整个人都归了他才好。

    他这边满腹的算计,但见着尤晚秋扯了扯他衣袖,还是乖巧的顺着她,被扯到她跟前。

    尤晚秋紧张得把他那身华服衣袖都捏皱了,见他俯首帖耳的过来,这才在他耳边极小声的叫了声。

    “夫君……”

    她捧读似的念完这个词,意识到自个儿还攥着晏景衣袖,不由丢开了手,偏过脸去,没有理会他了。

    但等了好一会,却没听见半分声响。

    尤晚秋疑惑的又回过了头,就见着晏景整个人像是僵住了,见她看过来,他才又有了反应。

    晏景像是逃似的后退了一步,而后硬生生的站定了,抬起袖子遮挡住她的视线,过了几息的功夫,才又缓了过来。

    尤晚秋扯开他遮在她脸上的袖子,气呼呼道:“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若是两人是长久的夫妻,他怎么听了这么个词,就慌成这般模样。

    思及此处,尤晚秋又去瞪他,这一回是真恼了,眼神凌厉的都要飞出刀子来。

    晏景却顺着她力道放下了手,待尤晚秋见着他时,他神色如常,只是笑意隐去了些。

    他故意道:“骗你什么?”

    尤晚秋咬唇,晏景却又道:“别咬了,方才我不过是没听清而已。”

    “阿奴好小气。”他带着惋惜的指责她:“我方才等了许久,都没听见你的声,你反而就又恼了。”

    尤晚秋不服道:“我方才明明叫了,是你自己耳朵不好。”

    晏景却又道:“叫什么了?”

    尤晚秋心知他是在套路自个儿,死活不开口,还反手推了他一下:“你走开!”

    她一向是极有分寸感的人,又生性胆小,若不是真心亲近,可不会对他如此。

    就像野外的猫儿,初见时极警惕,要千方百计的哄骗诱导,备足了吃食好处,才在人闪开眼的时候,悄悄地溜出来,若是那人沉不住气,稍看她多了一眼,她就又跑回那能藏身的草丛里去了。

    但等后来熟悉了,成了家养的猫儿,就要开始肆无忌惮,平日里不是打碎茶盏,就是得寸进尺耀武扬威,要把那珍爱她之人的心拿捏来去,甚至放脚底下踩。

    待到真把人逼急了,要去教训她,她反而还委屈起来。

    小心翼翼去看他脸色,间或赏赐般的撩拨他几下,好似是在跟他道歉,一副可怜兮兮的求饶模样。

    但等他真觉得她可怜,原谅她了,她就又觉着拿捏住了他,就要故态复萌。

    谁叫他喜欢她,合该受她折腾。

    如今尤晚秋正在得寸进尺的阶段,觉着二人亲近,要对他颐指气使,使小性子发脾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