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阿奴,你教教我吧……
作者:婀蛾尔厄   袖中美人私逃记最新章节     
    她本就生得合他心意,如今一笑,更是宛如春花初绽,惹人攀折。

    无需多想,晏景就能猜测出当年他们在金陵时有多郎情妾意,到底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妻,随意摘出一星半点的岁月痕迹,就能将他这虚假替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辈子他怕是见到月亮一次,就要憋闷一次了。

    他心里怄的要死,话语中难免也带出一些来:“昨日种种不过水月镜花,哪里算得了数。”

    尤晚秋本因着旧情想饶他一回,听他这般说,只道:“是啊,昨日种种不过水月镜花,就像表哥你曾经对我那般好,如今还不是不拿我当回事?”

    他跟王闻序那厮相较,竟还落了下风!

    若是她知晓她那好表哥来了京城之后做了什么,怕是说不出这番话来。

    晏景心下冷嘲,面上却要顺着她的意,做出那带着怅惋的模样。

    他叹息一声,又去问她:“阿奴,我实在不知要如何待你。”

    这倒是实话了,在晏景看来,尤晚秋实在叫他没有办法。

    杀她,他下不去手,罚她,他把握不好度。

    太过亲近她,反招致她怨恨,但若是疏离了她,他自己反倒接受不了。

    她瞧着娇弱,本质也并非十足坚强,但在恨他这件事上却是固执无比,晏景软硬皆施,最终不过逼得她一味求死,又或者卯足了劲咬牙切齿要杀他。

    时至今日他都不知她的怨恨从何而起。

    她昏迷前那句,他毒杀她两次,更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想得抓心挠肺,恨不得她趁早有了记忆,好告诉他一个明白。

    但又怕她真有了记忆,又要恨他至深……

    如今种种,哪里是一句前世冤孽,能说得清的?

    “阿奴,你教教我……”

    晏景几乎是带着祈求的语气:“你教教我该怎么做才是敬重你,教教我要如何做一个让你满意的夫君。”

    他也就只跟她一个人相好过,又是天生的冷情嗜血性子。

    以前尤晚秋越倔强,他也就越偏执。

    好似两块有棱有角的磁石,被吸引得硬生生磨在一起,各自撞了个头破血流,互相生恨

    她越恨他,越想离开他,他就越偏要勉强她跟他在一块,威逼利诱什么手段都敢使出来。

    最好吓得她哀哀直哭,最起码她那时的眼泪,是确确实实流给他的,而不是轻而易举的付诸旁人。

    又或者引得她曲意讨好,只要她乐意骗他一辈子,他也能当一个不听不看不闻不究的蠢货。

    但他使出来的那些手段,对待旁人或许有效,对待她却是徒劳无功。

    晏景原本想将尤晚秋吓得驯服,但到头来被吓唬到的只有他自己,尤晚秋对他狠对她自个儿也不手软,晏景比不过她,只好举手投降,用些不光彩的手段来扳回一局。

    “我在你之前从未遇上过合心意的女子,你不跟我说,我哪里能知晓你的心思。”

    他就差说出一句实实在在的祈求之语了。

    好在没了记忆的阿奴待他还是不太狠心,听他殷切恳求,只抬起那双雾蒙蒙的眼儿窥他,见他真心认错,倒也对他笑了。

    是对晏景笑了,而不是对着那记忆里的什么哥哥笑。

    尤晚秋扯着他的袖子,引着他坐到了黄花梨木梅纹官帽椅上,自个儿则是跟他面对面坐着,权当是促膝长谈。

    这是他们第一次以全然平等的态度对坐对视,尤晚秋不在他怀里,不被他掌控,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姿态规规矩矩。

    反倒是晏景有些不自在,总觉得怀里缺了些什么,但碍于她神色端肃,不敢造次。

    尤晚秋开诚布公道:“其实一醒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待我不甚庄重。”

    晏景剑眉微蹙,但却没有接话。

    尤晚秋无需他开口,自会说出心中想法:“那时候我分明惧怕你,你却当作瞧不见,一味的想让我看你,于是捏我的脸,逼着我抬头。”

    “这很不好!”

    她强调道:“非常不好!”

    “你既说我是你的妻子,难道你对待妻子,一贯就是这般强硬?只要我不合你的心意,你就要强逼于我么?”

    晏景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他性子偏执,以前她也懒得理他,高兴了跟他装一装,不高兴了直接捅他一刀,他又没跟旁人相处过,日久习惯了,他反而以为那般模式才是正常。

    互相折磨,或许也是另一种情投意合。

    尤晚秋见他不说话,立即明白自己说中了,呵斥道:“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

    晏景也有些委屈:“可你以前也没有给我讲理的余地啊。”

    他问了她不知多少次他的错处,她却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哪里乐意理他。

    他若是不折腾,她只当他死了,没他这个人,要琵琶别抱找旁人去了,这让他怎么忍。

    若是跟她讲理,她现在就是那罪臣陶阳舒的夫人了,哪里还有他在这里跟她辩驳、争取的机会。

    尤晚秋被他一说,有些云里雾里,只问他:“咱们以前怎么相处的?我跟你成婚那两年,难不成还变了一个人?”

    晏景重重点头,又摘了些她欺骗他时的过往,跟她添油加醋,避重就轻的诉说。

    尤晚秋越听,柳眉拧得越紧,晏景看着都觉得纠结,只想揉一揉她眉心,让她舒缓一些。

    待听完了,尤晚秋“噌”的一声直接站起,又很快的意识到失态,又坐了下去。

    晏景忙问她:“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对?”

    尤晚秋看他的眼神里透着同情,又有那么一点钦佩,但更多的是像在窥视一个异于常人的人

    ——说实话有些像是在看傻子。

    大量的同情中透着少量的鄙视。

    “你难道就不觉得我的表现有些不对劲吗?”

    尤晚秋试探的问他。

    晏景却一副很坦然的模样:“是有些不对劲,但我那时候以为是我说错话了,惹你伤心,所以你才那般对我。”

    方才他说的她那些虚情假意的所作所为,哪里是他说错话,她才做得出。

    能让她那么处心积虑的对付,他怕不是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怨吧?

    尤晚秋心底吐槽,但又看了看晏景习以为常的神色,娇俏的小脸不由皱成一团。

    该不会是失忆之前的她喜欢上了旁人,想找机会甩了他,所以才那般一味的折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