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晏景才真正的开始恨她。 恨到要亲手杀了她……
作者:婀蛾尔厄   袖中美人私逃记最新章节     
    早已逝去的魂灵,就应该待在她本该待在的位置,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行尸走肉似得活着。

    若尤晚秋得偿所愿,现在大抵魂归故土,终得安乐。

    但她没有,所以只能出来收拾残局。

    尤晚秋很抱歉道:“昭仪娘娘,妾不该给您添麻烦,自知有错,不好多加牵连,您将妾送回原先住的地方吧。”

    青黛这下是真被她气到了。

    被赵贵妃跟太后扣留在皇宫的人,好不容易被她以借口带过来,赵贵妃现下怕是已经知道她是谁的人,只是怕贸然出手,撕破脸皮太快,投鼠忌器罢了。

    若是再将尤晚秋送回去,怕是直接当人质关押起来。

    青黛恨不得扯着尤晚秋耳朵骂她,但低下头,瞧见她狼狈模样,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青黛冷笑:“你以为回去是什么好事?两军交战,咱们这样的人最适合被拿来祭旗,便是广阳侯也来不及救你!”

    她语气很重,尤晚秋连连点头,只祈求道:“我知道错了,不过是一时疏忽,不小心割伤的手,您别将这事告诉他。”

    想了想,又添了句:“也别告诉殿下。”

    这两人蛇鼠一窝,李恒知道了,晏景必然也知道,等离了宫,落到他手里,还不知要如何整治她……

    尤晚秋的瑟缩惧怕让青黛产生了怀疑,她对宫人,太医吩咐:“今日的事,谁也不许说出去,但凡漏出去一个字,日后也不用近前伺候了。”

    翊坤宫上下不止一次大清洗,能留下来的人,皆是最有眼色,口风最紧的那一批,他们皆知道天家的丑事,是青黛手下最信任,最忠心的奴仆。

    宫人跟太医战战兢兢,只因他们的所见所闻,若不在能在昭仪娘娘跟前伺候,那仅剩下唯一的作用,大概只能被丢到城外的化人场,充当肥土的泥了。

    青黛表了态,尤晚秋这才放松下来,太医拔了银针,又再三把了脉象,这才回道:“侯夫人如今是气血多溢以至亏虚,老臣让医官熬些补气血的汤药,连着喝上十日,便可无碍,只是腕上的伤口粗糙,愈合后难免落下疤痕。”

    太医说着,又暗自看了尤晚秋一眼。

    这侯夫人对自己倒是狠心,碎玉虽锋利,但到底断面不齐,割得那般深,必定疼痛难忍,也不知她是怎么下的手,换了旁人,怕是当场就要痛昏过去。

    由此也可见其心性之倔强。

    青黛便道:“玉肌膏应还有吧,若是还有,取来就是。”

    太医点头:“原先旧物虽没了,但去岁广阳侯派人按着前朝遗物,重新研制上贡的那批倒还剩下几瓶。”

    说罢,盖了章印,吩咐宫人去取用,又对着青黛道:“只是老臣方才诊脉,探出侯夫人心怀郁结,虽平日也有用药化解,常有药膳进益,但到底心病还须心药医,寻常之药,治外伤顽症,强身健体倒是有用,治疗心病……”

    太医摇了摇头:“怕是见效甚微。”

    说白了,这侯夫人身体不算太差,但忧思过甚,吃再多的补药,也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今日是运气好,救下了人,但保不齐哪天要出大事。

    青黛扫了尤晚秋一眼,了然道:“我知晓了,你们且下去吧,把方子开好,药熬好了再端进来。”

    太医跟宫人应是,行过礼后便退了出去。

    青黛这才皱着眉问靠在玉枕上,一脸祈求看着她的尤晚秋:“是不是那日回去之后,广阳侯他苛责你了?”

    这话其实她一早就想问了。

    李恒虽跟她说尤晚秋过得好,但他这人在她这里信誉不高,青黛不怎么信得过他,私下里也打听过广阳侯这号人。

    自然没打听到什么好话,广阳侯做事是出了名的手段狠厉,谁会去信这般心狠手辣的男子,会对哪位小姐温柔妥帖。

    更何况尤晚秋当日还是逃出来的,一提到要送她回去,就百般不愿,可见是被他掳走的。

    等再知道她的身份,稍一联想,青黛难免不想到类似于高官看上罪臣新妇,强取豪夺囚为禁脔等恐怖事迹,心中唾骂怪不得他们表兄弟间这般信重,原是臭味相投的一丘之貉!

    本以为她当了侯夫人,广阳侯大抵对她有几分情谊,但看她如今这模样,只怕处境多少也有艰难。

    尤晚秋摇了摇头:“他没有苛待我。”

    她不想说晏景的好话,但也没有要在青黛面前给他泼脏水的意思。

    晏景苛待过她么?

    其实是有过的。

    他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每每她叫他痛苦,他也不会让她好过,所以她捅了他一刀,他就毁了她的婚事,提着剑去洞房里吓唬她,逼迫她自愿去做他的玩物。

    她骗了他,愚弄羞辱他,晏景就要千方百计的恫吓她,将她关押起来,甚至用上药物,再不许她对他撒谎。

    他就像一个残酷的暴君,极力的想要惩治她这个谎话百出的忤逆臣民。

    但有时又宽和的不可思议,违背他的残酷冷漠本性,将尊严跟心放在她手里任她揉捏磋磨,甚至允许纵容她肆意践踏。

    尤晚秋有时候甚至会觉得,晏景偶尔出现的报复欲望,也并不是真的因她伤害了他,所以急于要恫吓惩罚。

    她将他的心丢在地上肆意践踏,故意的挑衅讥讽,必然会给他造成痛苦,但那痛苦是可以忍耐的,忍耐久了,他就麻木,甚至还会带上几分自虐的欢愉。

    但若是厌烦了要将他踹开,丢到那些觉得污浊的记忆沟渠里,他就要跟她翻脸,要用尽手段威胁恫吓她,露出他本性里血腥残酷,阴险狡诈的那一面,比她不得不将那些丢弃的东西捡起来。

    就好像前世他们争吵,她责骂他,怨怼他,甚至像个疯妇般撕咬,吞噬咀嚼他的血肉,晏景要么哄劝,要么沉默,要么承受。

    直到她摔了他满心欢喜赠与她的那枚玉兔,晏景才真正的开始恨她。

    恨到要亲手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