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弘历的心理承受能力还可以,眼看如懿说着说着又要开始‘凌霄花下’‘墙头马上’,他立即开口打断了如懿的即兴表演。
“娴贵妃品行有亏,着禁足翊坤宫三个月,暂移协理六宫之权,既然你不懂得如何体贴孩子,那从即日起,你就每日身着单衣跪在翊坤宫门前两个时辰,也体会体会这寒风有多冷!”
剥夺权利,限制自由,还要单衣跪在人前受辱,弘历这惩罚极重,跟在如懿身后来的宫人们都纷纷白了脸色。
如懿却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表情依旧一脸不忿,满是不服的瞪着弘历。
弘历看着她不恭不敬的眼神,咬牙道:“对了,差人去将翊坤宫中的花花草草全拔了,连带着娴贵妃那些花花绿绿的护甲都给朕丢出去,这三个月都不许带了!”
这一下对如懿来说才算是晴天霹雳,她震惊的看着弘历,眼里全是伤心和失望,随即她毅然决然的转身,欲从这个伤心的地方逃离。
却听弘历冷声道:“养心殿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来人,将娴贵妃按住,朕还有事没有交代。”
在如懿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太监反剪双手压在了地上。
见到这样的事情走向,魏嬿婉心中总算舒了一口气,对比上一世,这一世的皇宫总算有了点皇家的威仪。
她已经看够了弘历在如懿面前畏畏缩缩小心翼翼的样子了,也再也受不了如懿像个太上皇一样整天在后宫中拉帮结派,吆五喝六,见了皇上太后也是就撅着腚点个头,别说礼仪了,连礼貌都是不存在的东西。
‘叮,恭喜宿主发现世界漏洞,气运值索回100,懿症回收速度已到满级,奖励宿主美貌10,即刻发放。’
美貌?
还有这种功效?
身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痒麻,魏嬿婉用手轻轻抚上脸颊,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皮肤细腻了很多。
她心中有些小雀跃,想做宠妃也的确需要貌美,今天的吐槽算是意外之喜了。
弘历忽略了如懿幽怨的眼神,看向一旁的五阿哥道:“永琪也不能再养在翊坤宫了,再这样下去,估计朕又会多一个活不到成年的皇子。”
他沉思了半晌才转头朝永琪问道:“永琪,你愿意提前到阿哥所去吗?”
皇子们到了一定岁数都要送到阿哥所去教养,这是宫里的规矩,但永琪此时还比较年幼,这么小就离开亲近的人,或许他会舍不得。
众人的目光顿时都看向永琪,如懿投射向永琪的目光更是饱含了温暖和怜爱,希望能和永琪对视,达成一种只有她自己才懂的默契。
永琪怕她都来不及,又哪里会舍不得她,当即就跪在弘历面前磕头道:“皇阿玛,永琪不怕吃苦,愿意提前到阿哥所潜心读书,以后为皇阿玛效力!”
清脆的孩童声音却说着这样重的承诺,弘历见永琪如此懂事,不由开怀大笑,赞道:“好,好!朕有一个好儿子!”
殿内的阴霾一扫而空,如懿脸上的表情有些十分复杂,带着些先前残留的羞恼,却又高高昂起头,看着永琪的眼神有些莫名的骄傲。
魏嬿婉实在是看不懂如懿这个人,而且看久了眼睛也痛的慌,干脆就转移了视线。
五阿哥,魏嬿婉和弘历一起在养心殿用了晚膳,一直照顾五阿哥的乳母也被重新拨回了他身边。
弘历看着五阿哥狼吞虎咽好似许久没有吃过饱饭的样子又发了一通火,在如懿离开后又紧接着下令,撤去了翊坤宫一大半的宫人,三个月内也只许照官女子的分例送到翊坤宫。
如懿不是天天念叨官女子么,那就让她自己去当吧!
在气头上的弘历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的规矩,只想着要如何让如懿这个总是让他心烦的女人难堪。
如懿灰溜溜的回了翊坤宫,又让容佩搬了椅子放在廊下,还上了精致的茶水点心。
直到一切准备体面,她才佝偻着身子坐在椅子上,一边看着宫人将花草尽数拔去,一边在心里缅怀着自己和少年郎的青梅竹马之情。
容佩担忧的劝道:“娘娘,别伤心了。”
如懿用手指抹去流淌到双下巴上的泪珠,淡淡道:“本宫没有想到永琪这孩子竟然会变成这副样子……”
想到这,她缩了缩鼻子,哑声道。
“那可是本宫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啊,本宫悉心教养他,教他读书,识礼……否则皇上今天也不会夸他了,可他竟然跟魏嬿婉那种不择手段的女人一起来算计本宫……本宫真是心寒啊……”
容佩仿佛感同身受一般,也满脸哀戚道。
“娘娘,这不是您的错,您就是太心善了,要怪就怪敌人太狡猾,连幼童也要利用,五阿哥也不懂事。”
……
领了看殿门差事的花影深呼吸了半天,终是忍不住心底浮现的一个又一个问号,开口询问道。
“娘娘,可是五阿哥是因为太冷太饿才偷偷跑出翊坤宫去见皇上的,您刚才在养心殿不是都听太医说了吗?而且奴婢平时从未见过您照管过五阿哥啊,自从愉主子被锁起来之后,您都没去他院子里瞧过他一次呢……”
她的声音在容佩吃人的眼神下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但宫中拔花草的宫人极多,干活的时候也都很安静,花影的声音因为在廊下传的很远,当下就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小声嘲笑了。
如懿的脸色由青转黑,用恐怖的霸凌眼神怒瞪了花影半晌都没什么成效。
花影依旧眼神清澈,甚至也眼神清澈的回望如懿,脸上满是疑惑,像是真的想得到一个答案。
如懿泄了气,弯腰驼背的走进殿内,有气无力道:“本宫眼睛酸了,进屋眠一眠。”
……
从这天开始,如懿每日下午都要身穿单衣跪在翊坤宫前,供来往的宫人指指点点,成为了紫禁城中最大的笑话。
最让人啼笑皆非的是,有一回皇上正好路过,本来还想停下来问问如懿是否知错,没想到如懿丝毫不知好歹,死活梗着脖子跟皇上摆谱,还等着皇上哄他。
却没想到天气太冷了,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就被冻出了一长串的大鼻涕,还刚好被皇上看了个正着,偏她自己毫无所觉,一直维持着孤傲的表情,那场面别提有多好笑了。
皇上自然也没有了旁的心思,飞快的挥舞着手让抬步辇的太监们别抬着走了,快跑起来,一行人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翊坤宫门前。
……
今年的雨雪少,冬日似乎也格外短暂,弹指之间就已过了年关,很快就到了和敬公主的婚期。
这场婚礼办的及其盛大,不止皇上亲自出宫为和敬公主主婚,连缠绵病榻多时的皇后都强撑着来观了礼。
只是没想到,当夜回宫的皇后病情就突然恶化,连夜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们都传昭到了长春宫中。
富察琅嬅伏在弘历的膝头哀求道。
“皇上,臣妾大限已至,可此生还有一个心愿未了,请您看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上,再成全我一次吧!”
弘历万分心疼,眼眶也十分红,眸中满是痛惜,微微颔首道:“琅嬅,你不要再说那些不吉利的话了,你有什么心愿尽管说。”
富察琅嬅深深的看了弘历一眼,苍白的脸上浮现笑容,带着希冀道:“皇上可否带臣妾东巡,臣妾想去泰山上为孩子们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