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叙这次没有拒绝,配合着抬起头。
他们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不带任何情欲,目光中满是对彼此的思念。
“饿了。”
安叙跪在床上,抱住男人的脖子,江一然微微俯身,看着少年撒娇的样子。
“哪里饿?”
江一然意味不明地笑笑。
“想什么呢,我肚子饿了。”安叙嗔道。
“这么晚了,酒店工作人员应该也下班了。”江一然想了想,道,“我们出去吃吧。”
“好啊。”
不过晚上营业的摊位大部分都是烧烤摊,安叙刚恢复好,还不能吃辛辣的。
“馄饨吃吗?”江一然问。
“都行。”
两人进了一家面食店,要了两碗馄饨。
江一然和他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以及他遇到的人。
“外国人?”安叙挑眉。
“嗯,她还教了我几句英语。”江一然说。
“说来听听。”
江一然一字一顿:“how are you?”
“I'm fine, thank you.”
安叙挑了挑眉,觉得好玩。
“这是小学三年级的知识。”安叙道。
“我是新手,要不然安老师教教我?”江一然握住他的手,脚不老实地勾住少年的裤脚,戏谑道。
“我看你是欠收拾。”
安叙不动声色的踹了他一脚,江一然立马疼的嗷嗷大叫。
“我也没用多大力气啊。”安叙疑惑。
江一然捂住腿缓了一会才道:“宝贝,我伤还没好呢。”
“抱歉,你没事吧?”
安叙也不玩了,连忙坐过去查看伤势。谁知江一然一把抱住他,狡黠地笑笑:“过来了就是我的人咯。”
“……”
安叙一胳膊肘打到男人的胸脯上:“一边去!”
江一然这下是真疼了,捂着胸口嗷嗷叫唤。疼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安叙这次可不信了,翻了个白眼吐槽:“别装了。”
“宝贝,你都不心疼我。”
“在外面,你消停点。”
这时老板娘端来了两碗馄饨,笑着让他们慢用。
吃完饭后安叙还不想回去,冬天的风很冷,但吹的他很舒服。
江一然知道他喜欢散步,牵着他的手陪他一起。
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对他们来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安叙感觉自己现在还在梦里,好不真实。
两人走的很慢,边走边聊天。
战争是在他走之后才全面爆发的,江一然了解的还不算彻底,安叙就和他说,分析局势。
现在月渊和夏轩坊开战,人族和妖族开战,光是战场就有几十个,其中蛇族和捕蛇人打的最激烈,死的人也最多。
江一然听完后只是惋惜地摇了摇头:“没办法,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没有人愿意让步,那就只能通过暴力解决问题。”
虽然是修行界的问题,但不可避免的会牵扯到人族普通人,政府已经派人开始调查了。
“走到哪算哪吧。”安叙道,他想起之前预言的那些,似乎快要实现了。
“至少你有救了。”江一然牵起他的手,放在嘴边虔诚地落下一吻。
“下次别再这么冒险了。”安叙靠在男人怀里,闭上眼睛,身边都是男人的味道。
“不然你可就不会遇到像我这么好的好心人了。”
江一然笑了:“好。”
在没遇到他之前,安叙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他不怕死,甚至觉得死了也挺好,不用再遭那么大罪。可是当自己确认喜欢上江一然的那一刻,死亡在他眼里也成为了恐惧之物。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当你有了爱人却还要面临死亡的威胁。
不能给对方未来,却又不想放手。
安叙一开始觉得自己自私极了,可是他做不到将男人送给别人,看着他结婚生子更不可能,正如在范素雅的镜子里看到的那样,他做不到,干脆就束缚他一辈子。
倘若真的死了,自己就会是他一辈子忘不掉的白月光。怎么说都是他占便宜。
他们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是为了利益存在的资本家,而爱便是唯一的筹码。
……
“你们要抓紧时间去c市。”沫雨对江一然道,“旱魃正在找你,我们藏不了你多久。”
“我明白。”
他们需要c市魔宫的炼丹炉,曳草脱离生长环境后活不了多久,必须要抓紧时间。
“青弦到时候直接去c市。”沫雨道,“我会安排车辆,保证将你们送出Y市,旱魃这边交给我们。”
“什么时候?”
“后天晚上,只要不出意外。”
夏轩坊现在被月渊打老实了,短时间内不敢再对Y市贸然出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走的越早越好。
“嗯好。”
安叙刚好处理一下这边的事务,安排好月渊的人手。
两天时间,这里没有出现意外,就连旱魃都没有再出去过。但众人没有掉以轻心,洛澜也选择留下来。
“你俩小心点。”沫雨给他俩送上车,摆摆手,“到了给我发信息。”
“知道啦。”江一然说。
他们是选在夜里出发,后面还跟了一辆车,后面坐着宋欣然和韩珍。
只要安全出Y市就没问题。
旱魃不会离开她居住地太远,追不到c市来。
“困了就睡会。”江一然道。
少年眼皮耷拉着,早就困得不行。
“现在还不行。”他摇了摇头,“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旱魃找不到夏轩坊的人必然会回去找沫雨麻烦。
“沫雨好歹是朱雀转世,若尘也在她身旁,不会有事的。”江一然安慰道。
话是这么说,但沫雨现在是人,而且修为也不高,只是恢复了前世的记忆而已。
安叙叹了口气,靠在江一然肩上,正要给沫雨发信息 车身忽然一震,司机一个急转弯停了下来。
安叙手机差点甩出去。
“怎么回事?!”他瞪大眼睛,想探头出去查看。
但司机已经先他一步出去了。
司机也是一名修行者,沫雨特意找的人。
车停在了郊外,周围都是树木,巨大的动静惊动树上休息的鸟,它们叽叽喳喳的飞了出来。
紧接着便是长久的寂静。
江一然拍了拍安叙的手以示安慰,正要下车,前方的玻璃窗突然砸上来一个东西。
安叙打开手电筒,却看到了司机那张狰狞恐怖的脸,血液溅满了车前方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