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禾菀笑道:“这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
——【宋淮真想得罪凌隽驰被砍了脑袋吗?前些时候吃酒之后同凌隽驰说心中只有雪娘,今日却要陪着我去京郊宅院,心口不一,可笑至极。】
傅禾菀故意这般想,然后看到宋淮面露愠色,眼神之中也有些许退缩。
“卫三大人,我夫君他还要去陪雪姨娘,我们先走吧。”
卫三也是轻轻松口气,虽说大人那外宅还没建好,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
他只奉命接二少夫人一人,若是再将这二公子带过去,怕真是要被他家大人给剥了皮。
宋淮这时骤然开口,“雪娘自是要陪的,但太后娘娘的事情,也不容闪失,这次,我便陪着去吧。”
卫三:“……”
傅禾菀同宋淮上了凌隽驰的马车, 外面响起了卫三的声音,说让春桃也上去,他们是要赶路,马车会跑得快。
春桃也急忙诚惶诚恐的上了首辅大人的马车。
宋淮看了眼傅禾菀,犹豫再三,别过头看了眼窗外,“你同凌大人这些侍卫,看起来似乎很熟。”
傅禾菀正看着手中图纸,闻言,抬头淡淡地看了眼宋淮,“这些侍卫大人就在玉璋院,低头不见抬头见,自然是认识一些,说熟倒也谈不上。”
宋淮脸色难堪了一瞬。
抬头不见低头见?
认识一些,他看不止是认识一些吧!
“听说玉姨娘这几日都去找你请安,你倒是对她日日赏赐。”
傅禾菀图纸看了一半又被打断,她皱眉,“夫君这是何意?难道觉得玉姨娘不该赏?还是说她做了什么错事惹了夫君不快?”
“她怎么会做错事,她事事以我为先,温柔小意,体贴至极。”
这是以往外界对傅禾菀的称赞,然他从来没见过她对他这样。
“那妾身赏赐玉姨娘,夫君何故朝我撒火?”
“从前没见你赏赐过雪娘!”宋淮脱口而出,他这心口憋着火,不明缘由,但绝对不是因为雪娘。
傅禾菀轻叹一声,“原来是因为这个,雪娘承宠的时候,并未来向我请安,后来过来请安了,又没有承宠,若是夫君觉得妾身厚此薄彼了,那便也多去雪娘那头坐坐!”
宋淮脸色沉了下来,偏偏这马车不是他的,里面哪怕只是一个穗子都金贵无比,他碰不得,只得大掌收紧,吐出“很好”二字,不再同她多说一字。
傅禾菀低头继续看着图纸。
宫里那玄鸟她是带不出来的, 而那些工匠都是手艺顶好的,为宫中贵人所用的,她也请不来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
所以她在一旁看着那些匠人在扎篾之时,尽力画了下来。
然后寻宫外的工匠做个粗糙的类似的,先试着。
这事儿不容出差错,她若是想救父兄,就不能囿在侯府之中,讨好太后娘娘,是重中之重的一步。
马车跑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到了凌大人的京郊别院。
别院只建了一小半,但却也住进了一些丫鬟小厮,并不像她想象中那般荒凉。
卫三带着傅禾菀进了别院,走了许久,才走到一空旷之处。
“二少夫人看此处如何,若是不行,该是还有。”
傅禾菀看了眼四周,“此处甚好。”
不远处有三层建好的阁楼,恰是她要用到的。
“那便不打搅二少夫人了。”
“卫大人稍等,能否托人找一下我前些时候找好的工匠!”傅禾菀面露赧色。
她方才来之前想着,不确定合不合适,毕竟她心中所想之处,太难寻了。
所以并未通知手艺匠人。
却没想到眼下这个这般合她心意。
“二少夫人,我家大人担忧夫人时间不够,已经在此处找好了手艺匠人,二少夫人先用着,若是手艺不行,明日属下再为二少夫人换了。”
傅禾菀顿了一下,随后行礼道谢。
待卫三离开,宋淮开口道:“凌大人朝事繁忙,竟还能提前想到这些,怕是很看重你这玄鸟,你若是有用到我之处,便开口。”
傅禾菀敷衍地“嗯”了一声,而后等着那些手艺人过来。
看到一排七个,傅禾菀心中感叹,凌大人不愧是凌大人。
她托人去寻,也只找到两个手艺不错的。
“麻烦诸位先扎个大一些的纸鸢。”
那几个手艺人动作很快,几乎一盏茶的功夫,便扎出了一个喜鹊样式的纸鸢,比集市上卖着的还要好看许多。
待纸鸢牢固之后,傅禾菀拿了起来,“春桃,你先同我将这纸鸢放起来!”
宋淮在一旁看着,眸光一直落到傅禾菀身上。
平日里见到她的样子,皆是端方娴静。
而此时,她拎着裙摆,指挥着丫鬟将纸鸢放起来,这时又接过了纸鸢的长线,拽着往后走,眉目分明,顾盼生辉。
宋淮忍不住上前一步,想着融入她这番愉悦之中。
“妹夫。”
身后骤然响起这倒声音,宋淮脚步一僵,莫名脊背发汗。
他急忙转身行礼,“凌大人!”
凌隽驰眸光微沉,令人不敢直视。
“听闻雪娘病了,妹夫就是这般照看雪娘的吗?”
宋淮闻言,面色一白,匆忙道:“是我的疏忽,竟不知雪娘病了,我现在立刻回府。”
宋淮说完,顿了一下,看了眼仍然沉浸在放纸鸢乐趣之中的傅禾菀。
她现如今在为太后娘娘做事,凌大人必定不会为难她。
而且有凌大人在,旁的人也不敢在凌大人眼皮底下对傅禾菀有什么不轨之心!
想到此处,宋淮便放心的赶回侯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