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城的事情在程脉的意料之外,其余的事情都好说,但是判官这个事情,她一直没拿定主意。
顾商淮摆明了不对这件事发表任何意见,仿佛他们怎么做都可以。
“还在头疼判官的事情?”沈落拿了早饭进来,看着坐在窗边发呆的程脉。
程脉接过早饭,“你老板一推二三五,是一点都不管,我能怎么办?”
沈落在她对面坐下,“其实判官这个事情呢,有错就罚,也算是完成他的心愿了。”
“这件事你说到底是谁的错?”程脉看着米饭,想了想还是推开了,拿过了一根油条,“判官没错,阎王也没错,凡间尚且只道人才可贵,更何况他。”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程脉捏了捏额角,“先不说这件事,你之前说,你们找到三泽他们之前,是状元郎先找到了他们?”
“没错,实话实说,这个状元郎确实有点东西,就是怎么都不肯加入玄贺。”
“这么轴?你帮我约一下他,今天晚上我在玄天观等他。”
“你有办法说服他?”沈落就知道程脉肯定有办法,“不愧是继承了智慧神君神智的人。”
程脉带着好奇问道:“这个智慧神君到底是什么人?”
“我还是蛋的时候听我父母说起过,智慧神君是十二战神里面唯一的女上神,不过传闻她和老板关系不太好,因为老板觉得他比智慧神君聪明。”
程脉啧了一声,老板这脸皮是真的厚。
“而且听闻智慧神君深居简出,但是上古时期妖兽天神纷争巨多,一多半都是智慧神君解决的,反正就很厉害。”
看的出沈落也是智慧神君的小粉丝。
“那你先吃饭,我去找那个状元郎,约一下今天晚上的时间。”程脉点头,让沈落先去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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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观的后山,有一个观海台,商行简负手而立,看着远处的大海。
康正廉过来之后在他身后行了礼。
“商前辈。”
“百年前我见你的时候,你便是这副模样,没想到百年过去了,还是如此迂腐。”
康正廉微微一笑,并未因为这话生气。
“上次得见前辈,是为了清除恶灵,百年过去,前辈终于愿意整顿宣玄界,为玄界立规矩了。”
商行简抬手拿了座椅出来,康正廉微微颔首后在商行简的对面坐下。
“我若还在,有无规则自然都无所谓。”
商行简这次倒了酒。
康正廉顿了一下,看着为自己倒酒的商行简,“前辈此乃何意?”
商行简将酒壶放下,“这酒是当年你送给本君的,就当是煮酒论英雄了。”
康正廉心思转动,明白了商行简的意思。
“前辈……”
“苟活了数千年,已经足够了。”商行简转着手中的酒杯,抬头看着天空,“只是这世间,只有一个程脉撑不起来,她手里需要有人。”
“前辈觉得在下可以?”康正廉问道。
商行简将他的头骨放在了桌上,“酆城暂且还能稳得住,本君给你三年时间。”
康正廉垂了垂眼眸,“三年吗?”
“三年后,沈落会来酆城找你。”
“那您呢?”康正廉说完便想到了,“竟然不足三年了吗?”
商行简不甚在意,喝了酒起身,“今天晚上程脉会找你,但是我相信状元郎有办法拒绝她。”
康正廉起身,撩起衣袍下跪行送别礼,“学生,恭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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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程脉在玄天观门口走来走去,今天一天商行简都不在,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了。
“你转来转去做什么?状元郎答应了要来就一定会来。”沈落坐在台阶上,看着心神不宁的程脉。
“老板一天都不在,我总觉得他没憋什么好主意。”
沈落扭头看向程脉,“你最后一个词还挺礼貌。”
“毕竟我也不想被雷劈。”程脉说道。
沈落竖起了大拇指,果然还是了解老板的。
“小程总,小程总。”刚刚醒过来的三泽从里面跑了过来,“小程总,有个状元郎让我将这封信给您。”
程脉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劈手将那封信夺了过来,拿在手中晃了晃,“我说什么了,商行简,我就知道是他干的好事。”
沈落还想解释什么,程脉已经跑下山去了。
“哎,你等等我,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沈落快步跟了下去,“你打不过老板的。”
“那不见得。”程脉捏着手指咔咔作响,她今天不打死商行简,她就姓商。
“要不你先看看状元郎写了什么?”到了车上,沈落提建议。
程脉先顺了两口气,还是将信打开了。
状元郎人长得好,字也写的好,就是做人不太讲究。
先是在开篇道了歉,解释了一下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因为他要赶着时间去借尸还魂,只有这样他才能尽快回来接手酆城的事情,至于酆城目前的困局,状元郎也在信里给了解决方式。
并且一二三都给罗列清楚了。
程脉看完将信甩给了沈落,沈落简略看了一遍,“这是好事啊,都不用我们劝说了,三年而已,很快就到了。”
程脉深呼吸了一口气,“一会你按照状元郎的建议先去解决了判官和阎王的事情,今天晚上没事就不要回酒店了。”
“啊?你要做什么?”
“倒反天罡。”
回到酒店,沈落看着程脉杀气匆匆的回了房间,默默拍了拍胸口,希望老板今天晚上能有好运。
程脉推门进去,“商行简,耍我好玩吗?你给我出来。”
商行简还真的从浴室出来了,只围了一条浴巾。
程脉猛然转身,背对了商行简,“你干嘛不穿衣服?”
“你这就不讲理了,你洗澡穿衣服?”商行简走到桌边拿起了水杯,“再说了,不是你让我出来的吗?”
程脉深呼吸了几口气,到底没有转身,不然她担心自己会被肉体所蛊惑。
“你是不是去找过状元郎?”程脉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商行简拿了衣服出来换上,“我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大老板。”
程脉回头见人还没有系好扣子,闭了闭眼睛,“你下次插手什么不插手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不要让我像个傻子一样一整天都在担心一件事。”
商行简换好了衣服,看着程脉的背影,眸色沉了几分,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怎么,惋惜自己没见到状元郎?”商行简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