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她越来越确信,救出阿发等人的一定是柳小满。
至于为什么他没有使用自己最为擅长的御风术,反而选择了木系法术,想必是绯妍所为,目的就是要迷惑众人视线。
韩腾一行人,倘若顺着这条线索去追查,那么就会查到木系法术最强的家族,盐城的晏家身上。
晏家的公子晏月影,今年正好十八岁,无论是年龄还是技能,都完全符合条件,这无疑加深了韩家和冷家对他的怀疑。
然而,在做出最终结论之前,为了保险起见,韩腾决定邀请江宇文一同前往案发现场进行勘查,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来验证猜测是否正确。
如果真是柳小满做的,那么孤岛盗贼被歼灭这件事,就跟他脱不了关系。
而指挥妖兽,将盗贼团伙掠杀,也符合妖族的行事风格。
难道他真的是这样丧心病狂的一个妖族吗?
想了许久,江芷棠心中浮现的,却是柳小满展露真容时,那犹如春风拂面的笑容。
当时她就想,这么爱笑的一个少年,笑得如此真挚而自然,怎么会是妖呢?
可是,如果不是他,在这胶州城中,还会有哪一个法力高强的少年?
冒着开罪韩、冷两家的风险,到防御森严的冷家后院,去将一众病患掳走呢?
这其中必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可是,他这么做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呢?
听冷卓瑞说,那些被妖兽咬伤的冷家子弟们,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难道说,他是害怕留下什么把柄吗?
江芷棠在心中反复地推演着各种可能性,但始终想不通,这样做到底能给柳小满带来什么好处。
正当她陷入沉思之际,江宇文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并吩咐道:
“棠梨,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必须尽快动身前往金陵。”
“为什么?”
江芷棠惊讶地抬起头,连忙追问,“爹爹,你们有没有追击到那个神秘的蒙面少年?”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不明白为何要如此匆忙地前往金陵。
唇角微微上扬,江宇文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但那轻轻的一声冷哼,却透露了他内心的不屑与轻视。
只听他缓缓说道:“后生可畏!”
江芷棠的心跳猛地加快,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急切地问道:“抓到了吗?”
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江宇文语气平静得如同死水一般:
“没有,我们一路用追踪术追到海边,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轻轻拍打江芷棠的肩膀,似乎想借此传递一些安慰和力量。
然后,他轻声细语道:“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且没有引发丝毫的法力波动,这至少可以说明两件事。
其一,这小子显然是早有预谋,事先便精心策划好了逃跑的路线;
其二,这小子手中必定掌握着,某种能够实现瞬间移动的法宝。”
瞬间移动?江芷棠不禁陷入沉思,努力在脑海中仔细回忆起柳小满的一举一动。
然而,她并没有发现他曾经使用过这样的法宝。
不然的话,他们根本无需冒险混入杂耍团,直接借助法宝穿越空间,岂不就能更迅速地抵达胶州?
难道说,真正的凶手并非柳小满?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江芷棠心中存疑,如果不是他,又能是谁呢?
“算了,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我们御剑直接飞往金陵吧。”
江宇文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江芷棠的思绪。
不知道为什么,提到金陵,让江芷棠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只因为,清谈会上,那位大了她二十几岁的,素未谋面的未婚夫,楼凌云也会出席。
想也不想,江芷棠几乎是脱口而出,大声道:
“爹,我不想去金陵。”
面对她的断然拒绝,江宇文错愕了片刻,便沉下脸来,
“棠梨,不是已经说好了?
我们一起出席清谈会,你自己亲眼去看看楼凌云吗?”
江芷棠微微低垂着脑袋,根本不敢与父亲那充满质疑的眼神相对视。
只是咬紧牙关,强装镇定地回应道:
“爹爹,女儿并不想嫁人,不管对方是楼凌云也好,亦或是其他人也罢。”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你若不嫁人,莫非打算在家中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不成?”
江宇文强压着内心的不满,耐着性子好言相劝道。
然而,江芷棠敏锐地捕捉到了父亲话语间流露出的不耐之意,但她依旧不卑不亢地反驳道:
“爹爹,难道身为世家女子,就唯有通过联姻才能找到出路吗?”
“那还能如何?”
江宇文的耐性已所剩无几,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
听到父亲如此回答,江芷棠惊愕得难以置信。
她猛地抬起头来,满脸诧异地凝视着父亲那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庞,
“可……可是,凤家的家主凤桢大小姐,不也是……终身未嫁吗?”
话刚出口,江芷棠便懊悔不已。
果不其然,只见父亲江宇文的眼眸中迅速掠过一丝凶残的戾气,周遭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
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铺天盖地般向她袭来,将她紧紧包围。
她顿感呼吸困难,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糟糕,自己说错话了!
凤桢当年与江宇文大婚时发生的往事,是江家绝对的禁忌话题。
想到这里,她吓得冷汗淋漓,立刻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提她的。”
等了半晌,只见到江宇文脸色已经恢复平静,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是她还有退路,可是,棠梨,你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