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军方大量的订单,陆沉和他的作坊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这次他亲自去了一趟工部,又挑选了二三十位手艺灵巧的匠人。
同时李卓再次发话,又批给了陆沉一大块地。看着自己的地盘和手下越来越多,陆沉越发满意。
他这也算是渐渐成了整个大齐朝廷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吧?
大齐朝堂上没有什么秘密,发生的事情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传遍整个京城。
陆沉在大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施展的那些神奇手段,已经成了茶肆酒楼里面最热的话题了。
另外小皇子的教育问题,以及陆沉对于整个儒学的态度,也让众多的读书人议论纷纷。
“陆仙师不愧有先人之姿,当真是博古通今,对我儒家典籍也是有所了解的。”
“之前有人口口声声说陆仙师是妖道,会祸乱朝纲,可你瞧瞧人家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哪件不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如今更是要求小皇子一定要学习我儒家的学说,品性高洁到陆仙师这种程度,完全摒弃了学派之见,就冲这一点,我就信服他是个仙人。”
“呸,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了?不过是说了几句好话而已,就真当他是我们儒家学派的知己了吗?我看他就是包藏祸心,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位兄台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正所谓君子论迹不论心,陆仙师到目前为止做的肯定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兄台如此无端猜测,恶意中伤陆仙师,非君子所为也。”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处,才在这里替他鼓吹!”
“竖子血口喷人,真当老夫的拳头不硬否?”
“夫子当年也曾向道家学派创始人求教过,要真论起来,我两家学派的确是存在一定渊源的,如今你们一个个的如此针对陆仙师,真正内心肮脏的人是你们吧?”
“就是就是!再说了,陆仙师可是发明了眼镜这种东西,据我所知的东西对于很多老先生来说,都是神器一样的存在。有了眼镜,他们又能读写了,就冲这一点,陆仙师对我儒家学派也是有大恩情的。尔等如此诋毁陆仙师,真的年老之事时难道不用那眼镜吗?”
“不过是一些匠人的物件罢了,有什么好吹嘘的?再说了我们都出钱了,都是公平交易,何来恩情一说?”
“与尔等同为读书人,真是羞煞我也。我觉得陆仙是有些话说的很对,做学问之前要先学会做人,尔等的圣贤书真是读进狗肚子里了!”
“竖子安敢饶舌,吃我老拳!”
这样的斗殴,这两天在京城之内发生了很多起,京城衙门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士林和儒家学派对于陆沉的看法已经产生了分裂。
宋濂他们家这两天门庭若市,有不少曾经的故交好友都来拜访他,一方面是因为小皇子想继续在他门下求学的消息被传了出去,大家都想从他这里打听一下小皇子以及陆沉对于儒学的态度真的如同外面所传言的那样吗?
另一个方面就是不少人都想来看一看,小皇子送给宋濂的那副眼镜到底有何神奇之处?
毕竟宋濂的这个岁数在这儿,他的朋友大多数也都有老花眼的问题。
胡世明就是其中之一,他和宋濂是同乡,两人是多年的知交好友。
和宋濂的境遇不同,胡世明倒是挺爱当官的,可惜他科举屡试不中,最终心灰意冷,也只能潜心研究学问了。
胡世明把玩着手上的眼镜,摘了又戴,戴了又摘。如此反复了半天才啧啧称奇道:“只是两片薄薄的琉璃而已,居然能产生如此神奇的效果,当真是仙家手段啊!”
宋濂笑呵呵的给胡世明倒了一杯茶水道:“据我对陆仙师的了解,他可是不太喜欢别人将他种种神奇的手段,归为仙家手段之上,这才是真正的仙家做派呀!”
胡世明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眼镜放到桌子上道:“越是得道之人,越是不在乎这样的虚名,越是那些半吊子,才越是会宣扬自己和仙家的关系。”
宋濂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道:“是啊,据我的观察,陆仙师当真是学贯古今之人,说他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也不为过。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谦逊,我听小皇子说,陆仙师曾经说过,一个人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越多,才知道自己有无知,真正的大师永远都有一颗学徒的心。”
“好好好,陆仙师虽然是道家门人,但他的一言一行,都暗和我儒家的一些道理,就凭这句话,我等当浮一大白!可惜无酒,就先以茶代酒吧!”
两个人碰杯之后相视一笑,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后,胡世明才说出了自己这次的来意。
“其实这次来呢,主要是想和你打个招呼。朱老现在的情况你也清楚,老人家年纪大了,看东西看不清。以前是没有什么办法,现如今陆仙师既然发明了此等神物,那咱们这些后辈自然是要在这件事情上上心一些的。”
“朱老年纪大了,行动不便,您看能否跟陆仙师打声招呼,让他亲自走一趟,帮朱老配一副镜子。”
胡世明口中的朱老名为朱子寿,如今按辈分来算,可是整个儒家学派当中数一数二的存在了。
这样的大佬即便是六部尚书和皇帝见了,也要恭恭敬敬的执弟子礼。
这位老人家但凡有点什么需求,下面的徒子徒孙们自然是要尽力去办的。
可宋濂听了这话却颇是为难道:“朱老的事情我自然是责无旁贷的,可陆仙师的身份毕竟也在这个地方,我真是想让他亲自走一趟,恐怕不妥。”
这其中的道理胡世明也明白,所以他压低了声音道:“朱老说了,陆先生所做的事情都是利国利民的,他也觉得陆仙师品行高洁,另外若是他眼睛能重新视物的话,他很乐意亲自教导小皇子的。”
一听这话,宋濂当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的,朱老这是打算给陆仙师背书了吗?
他很清楚有了朱老的这句话,陆沉以后几乎可以在整个士林横着走了。而小皇子也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小透明了。
有一位仙师和一位大儒站在身后,小皇子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