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很庆幸自己能拜在陆沉的门下,作为一名皇子,而且还是自幼丧母的皇子,李湘一直都没什么安全感。
在皇宫的时候,每天晚上如果郑秀蓉不陪着,他都不敢自己睡觉。
从皇宫出来之后,郑秀蓉也有了自己的事情,再加上他也都八岁了,所以他开始尝试自己一个房间休息。
可那段时间,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精神状态非常差。
陆沉察觉到了这一点之后,从那天开始,他晚上会给李湘讲故事,直到李湘睡着。
对于李湘来说,虽然李卓是他的父亲,但天子日理万机,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是说见就能见到的。
所以在李湘的幼小心灵当中,那个真正给了他安全感,如山岳一般守护着他的男人,其实是陆沉。
都说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李湘觉得陆沉虽然平日里面喜欢开玩笑,但在这件事情上,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师父。
如果没有遇到陆沉,李湘都不敢想象自己未来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
说不定会毫无察觉的被人害死,又或者被某位兄长清算掉。
即便勉强活下来了,他也可以肯定,自己下半辈子一定过得相当糟糕,自己一定会是个相当差劲的人。
然而自打陆沉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一切就都不成立了,陆沉改变了他的未来,陆沉让他成了同龄人当中的佼佼者,让他变成了一个骄傲的人。
这份骄傲并不来源于血统,而是一种对世界的认知,就像儒家所说的,腹有诗书气自华。
哪怕今年只有八岁,可李湘很清楚,有了陆沉在,即便他以后不坐到皇位上面去,他也会成为一个非常棒的人。
想到这里,李湘的嘴角就不由的浮现出了一抹笑意道:“师父他老人家曾经给我讲过一个名为西游记的故事,故事里面的主人公跋山涉水来到了一处名为车迟国的地方,那个车迟国也有三名国师,他们想和主人公斗法。”
“诸位猜猜,他们当时比的是什么?算了,你们肯定猜不出来,我就直接说吧,他们比的是砍掉脑袋再长回去,挖出心脏再塞回去,跳进油锅里面洗个澡!”
“二位既然都说自己的本事通天,那不如就来比一比这三样吧,看看二位到底谁的道法更高!”
啊?
啊!
刚铎跟阳虚子人都傻了,玩的这么大吗?
两人本以为李湘出的也是那种解谜类的题目,没想到这直接就整上下油锅了。
阳虚子的嘴角一阵抽搐,他本来还以为李湘这真是想向他示好呢,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在这个地方等着他呢,实在是太坏了!
阳虚子能砍头看是能下油锅?他能个粑粑啊!
他要真是有这个能耐,他还需要在大齐朝混迹朝堂吗?他不早就白日飞升了!
就他这把老骨头,真的扔进了油锅里面,最后能剩下几两油还不一定呢。
于是他急忙摆手道:“小皇子说笑了,只不过是两国友好的交流,没必要闹得这么剑拔弩张的吧?您说是不是啊刚铎国师?”
说着阳虚子就看向了刚铎,他还就不相信了,刚铎敢答应这种比试的请求?
果然,刚铎的嘴角也在疯狂的抽搐,听了这话,他干脆一咬牙道:“我也觉得两国友好交流,没必要搞得这么剑拔弩张的。不过正所谓客随主便,若是小皇子一定要比这个的话,我倒是愿意试试,当然了要贵国先来!”
说来说去的,刚铎也不相信李湘或者阳虚子敢先这么玩。
那可是下油锅啊,开什么玩笑呢,嫌自己命长了?
可就在两个人都觉得李湘会换个题目的时候,李湘却哈哈一笑道:“行吧,那我先给刚铎国师打个样,来人啊,把油锅架起来!”
卧槽!?
刚铎和阳虚子的眼睛都瞪圆了,不是哥们儿,你来真的啊?
没必要吧,混口饭而已,你玩什么命啊?
在两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很快一口油锅就被端了上来,柴火也架起来了。
点火之后没过多长时间,油锅就开始冒起了滚滚浓烟,油面上面好不停地又气泡翻涌,一看温度就相当高,吓得刚铎都往后退了两步。
李湘笑呵呵的上前,从怀里面掏出了一枚铜钱扔到了油锅里面道:“当着这么多的百姓,咱们脱光了下油锅有些不雅,不如就换成捞铜钱吧。”
不是,这是不雅的问题吗?这他妈下去命都没了,还说什么不雅!
刚铎一脸惊恐的看着李湘,心说大齐到底还有没有正经人了,没人来管管这位皇子吗?
你们就任由他这么胡闹?
你们一定是在吓唬我吧,到最后肯定会有人跳出来阻止李湘吧?
然而事情并非如刚铎所想的那样,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李湘挽起袖子,直接将手臂插进了油锅里面。
甚至李湘还在油锅当中搅动了两下,这才将一枚铜钱捞了出来。
捏着这枚铜钱,李湘呵呵一笑道:“如何啊刚铎国师,要不要来检查一下?”
要检查!当然要检查了!这肯定是什么骗术,就像他在辽金骗人的把戏一样。
最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异力量的,其实就是他们这帮神棍。
所有的神奇现象,说白了肯定都有破绽,都是人为的。
刚铎三两个健步就冲到了李湘面前,他抓住了李湘手中的铜钱查看了一番,感受着铜钱上面的温度皱了皱眉头,又抓住了李湘的手臂,上上下下的打量着。
李湘不愧是皇子,人家这条胳膊长得,那叫一个白白嫩嫩,整条胳膊完好无损,除了有些油之外,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地方烫伤了。
所以说,油是真的,李湘也的确把手伸进了锅里面对吧?可为什么铜钱的温度不对呢?难道说这一锅油的温度其实也没有那么高?难道说,这是勇敢者的游戏?
如此想着,刚铎就一咬牙,将铜钱重新扔进了铁锅里面。
他这次来连生死都置之度外了,还怕这个?
想到这里,他也挽起了袖子,将手臂伸进了油锅。
滋啦!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