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元旦下了一场雪后，连着半个多月海城都是阴天，不下雨但也少有太阳。
终于，在农历春节来临之际，又下了一场雪。
雪势较大，洛柠躺在家一早起来刷手机，在海城日报上就看到了多地积雪堵塞道路，各个相关单位紧急清理铲雪的新闻。
前几天还会出去玩，这几天洛桑连门都不让她出了，说是外面积雪太厚，天气又冷，还不如好好在家待着。
洛衡之春节放假在家，但是公司底下的工作还是不少，白天大部分时间都仍然在书房里开会。
家里的佣人都让他们放假回家过年了，白书瑶泽亲自下厨，结果太久没做饭，加上本就不太会，做出来的菜直接翻车。
所以，最后这个做饭的活就落到了洛桑头上。
做年夜饭这天，洛桑一大早就开始做准备。下楼的时候顺带还把被窝里的洛柠给稍了下来。
洛柠坐在厨房里的一个小板凳上，旁边放着垃圾桶和一盆大蒜，她头靠着门框，慢吞吞地拨着手里的大蒜。
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跟他玩跳棋打赌了，输了就要答应帮他剥一盆大蒜。
洛桑路过她旁边的时候，看到盆里寥寥几个的大蒜瓣，催了一下她，语气还欠欠道：“快点啊，这速度要播到猴年马月啊，明年过年能不能吃上你剥的大蒜？”
洛柠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知道了知道了，这不在剥嘛！”
洛桑打开冰柜，拿出里面的排骨出来解冻，准备晚上炖一个菌菇排骨汤。
这时，放在琉璃台上的手机响了，手机就放在洛柠坐的旁边，她刚想伸手拿就被叫住。
“不许动！”洛桑赶紧先一步过来拿起手机，“你碰了大蒜的手不要摸我手机，待会留下味了。”
洛柠：“……”
怕留下味儿？
她现在都想拿着手里这个连皮的大蒜塞到他嘴里。
见洛桑出去接电话去了，她只好先忍下这个冲动。
来到客厅落地窗，看着来电显示。
过了几秒，接通电话，那头声音传来：
“阿桑，外婆好久没见你了，今年年夜饭你要不要来外婆这吃啊，我昨天就让人买好了食材，都是你喜欢吃的。”
洛桑听着外婆关心的话语，脸上的表情很淡，“谢谢外婆好意，我们已经在准备年夜饭，今天就不过去了。等过几天我再来给您拜年。”
“这样啊。”电话那头的何老夫人，听着这话，声音一下子低落起来：“主要还是外婆太想你了，想在这除夕夜见见你。毕竟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留下你这么个孩子，我……”
这么多年，都是一样的说辞，每次都是以他过世的母亲为借口。
洛桑握手机的手指微紧，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的雪景，“我大年初一过来看您。”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随后说道：“欸，好好。”
电话挂断后，洛桑收了手机，随手丢在旁边的沙发上。
将脸上的冷淡情绪收了收，才重新回到厨房。
何宅。
何老夫人坐在楠木摇椅上，椅子上垫了一个金丝软垫。
年纪看上去已有近70，头上却没有一丝白发，头发低盘在脑后。戴着金戒指的手里握着一杯茶，她将手机递给旁边的人。
旁边的是何家的佣人李妈，一位50多岁的妇女，在何家干了30多年。
她试探性地问了句：“老夫人，洛少爷不来了吗？”
何老夫人手指摩擦着茶杯，“现在大了，翅膀硬了，回回找他来都有理由拒绝。”
之前小时候每次叫了也就过来了，自从长大了些性子到变寡淡了，每次来了也不愿意多说话，关系也变得疏远，而且都不愿意再留宿了。
“那怎么办？何先生昨晚又来说了，公司一个项目一直拿不下来，已经亏了不少钱，加上之前的一些资金漏洞，再拖下去，何氏将损失巨大。”
提到这个何老夫人就来气，茶杯重重的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逆子，好好的一个公司被他搞成这样！”
见何夫人发怒，旁边的李妈低下头，也不敢出声。
不过，过了一会儿，何夫人抽到张纸，擦了擦溅在手背上的茶水，眼里带着精明，“没事，等阿桑过几天就会来，估计衡之也会一起来，到时候我再跟他提。”
李妈似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他们还会帮吗？”
这些年何家只要出了问题，就会想方设法暗示洛家帮忙。
何老夫人轻轻的靠在摇椅上，闭目养神般地说道：“只要洛桑还是我的亲外孙，只要他们还念着我女儿在世时候的情，他们就会帮，也应该帮。”
“对了，那天记得叫妙洁一起来，再让他们接触接触。”
虽说何妙洁没什么家世，但是不管怎样也算是她自己的人，而且是能捏在手里的人。自然要比外面那些家世更好的女孩要好掌控。
“是。”李妈点了一下头，然后拿起旁边的毛毯轻轻盖在了老夫人身上，便退出了房间。
……
洛桑在厨房忙活着，白书瑶旁边给他打着下手。楼上书房开会的洛衡之忙完后也下来帮忙摆餐具之类的，洛柠则是抱着零食坐在沙发上看着综艺节目。
晚上六点半，一家四口人坐在桌上吃着团圆饭。
洛衡之开了瓶红酒，给自己和妻子各倒了一杯，两人举杯相碰。
“老婆，除夕快乐。”
“老公也快乐。”
洛家兄妹：“……”
而洛柠和洛桑手里也举着红酒杯，只不过杯里的是可乐罢了。
洛衡之喝了口红酒，然后说道：“对了，下午你们爷爷打电话来，让我们中午过去吃午饭，晚上刚好去你们外婆那吃晚饭。”
洛衡之这里说的外婆是白书瑶的母亲。
洛桑夹菜的手顿了顿，将筷子伸回来，“爸，那边……今天打电话要我明天过去吃饭。”
刚一说完，饭桌上顿时安静了片刻。
白书瑶打破了这份安静，拿起筷子，夹了块洛桑刚刚想夹的红烧肉到他碗里，然后有点不放心地对他说：“阿桑，你让你爸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