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承乾抚摸着五星二十八宿图心里就在滴血,但滴血归滴血,杜如晦也认清了李承乾的能力,大唐后继有人了,这位爷以后可是惹不起的主哟,他若是以后登基当了皇帝,那百官可有的受了。
杜如晦的仆从端来了盒子,里面是五星二十八宿的下卷,杜如晦双手捧在手心递给李承乾。
“太子殿下,这五星二十八星宿以后就是您的了。”
李承乾听出了杜如晦的意思,这一句尊称太子殿下,表明自己认输了,既然棒子也打了,那就该给枣子了。
“那就谢过叔伯了,叔伯都快封蔡国公了,为何还眉头紧皱,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杜如晦心中暗想,这衔接的一点违和感都没有,这是八岁的孩童?我还以为是哪个身居官场的老手呢。
“贤侄真是贵人多忘事,昨日不是在朱雀街头,他不是冲撞了殿下的安车嘛,他回到家里我已经教训过了,现在在面壁思过呢,这田城郎嘱咐,说是犬子与殿下有些误会,让叔叔过来跟殿下解释一下,怕殿下日后与我那逆子交恶。”
李承乾装傻充愣。
“啥?你说昨天杜荷不小心撞到我安车那件事嘛,没事,他只是走路不小心,没注意看,不小心撞到的,不碍事。”
杜如晦抱歉眼神看着李承乾。
“那还和殿下动手了。”
李承乾无所谓摆了摆手。
“那是我与杜荷相见盛欢,孩子之间的打闹,做不得数,杜叔叔多虑了。”
杜如晦如释重负。
“有殿下这句话,臣就放心了。”
李承乾接话安慰。
“哪里的话,看给杜叔叔急,小辈之间的小打小闹,上不了台面,杜叔叔不必担心。”
杜如晦拱手。
“这样看来属实是臣下多虑了,朝中事务繁忙,大典将至,臣下还有许多事情搁置,这便不打扰了。”
“杜叔叔这么快就走了?要不留下吃饭吧,若是一般事情就留给其他人去办,叔叔总是如此亲力亲为不得休息哪行?再说了,来了东宫水都没喝一口就走,传出去别人都说我李承乾待客不周。”
杜如晦闻言连忙解释。
“殿下言重了,这说的哪里的话,陛下托臣下亲自办一件事,刚刚来得急,未曾记起,先心中烦恼已去,故想起,所以得赶快回去。”
李承乾微笑。
“既然是陛下所托,那承乾就不留您了,杜叔叔一路顺风。”
“就此别过。”
张亮在一旁看着两位交锋人都傻了,自己一个人站在风中凌乱,看到李承乾朝他微笑,整个人都麻了、
我擦咧?这杜如晦就这就走了?没有一丝丝防备,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走了?连跟我打一声招呼都没有?这就走了?
张亮尴尬一笑。
“那个,太子殿下,俺是一个粗人,知道自己儿子犯了错,想请求您原谅,原本是跟杜如晦一起来解决的,他自己解决自己事情了,把俺老张给拉下来。”
李承乾好笑,自己还是长辈,直接老张自称,看来还真是一个粗人。
这张亮出身贫寒,务农为生,参加瓦岗起义,原隶属于徐世积部下。
归顺李世民之后,被派往定州做别驾,后在房玄龄的推荐下,担任秦王府车骑将军。
在玄武门之变之前,这家伙去了趟洛阳,秘密结交山东豪杰,准备为李世民谋求后路,但被李元吉的眼线得知,便跟李渊说他图谋不轨,这家伙被人吊起来打都没有把李世民给供出来,最后得以释放,遣送回洛阳。
玄武门之变过后,李世民念起这家伙忠诚,于是就把张亮传了回来,封他为右卫将军,怀州总管,长平郡公,但这些也得是过几天册封的事卿了,现在嘛,难说。
“张叔叔这样说真是太见外了,难道你来也是解决冲撞安车的事?”
“太子殿下,您知道俺的,俺是一个粗人,不知道那些弯弯绕,带人冲锋陷阵俺行,你让俺揣测这些,俺真不会,也不怕殿下您笑话,俺是贫贱出身,俺这功劳还是在陛下可怜赏的。”
“张叔说笑了,承乾岂敢。”
“俺老张也不怕人笑话,事实就是事实,早些年跟了李密,因为会带兵打仗,所以得了些功劳,虽未被重用,但也谋求到职位,请了个老师教识字,从大字不识一个,渐渐看了懂书令,随后跟徐世绩跟了陛下,陛下隆恩赐俺高官,俺万般感谢,俺知道这是陛下抬举俺,俺明知在心,如今犬子与殿下发生了误会,俺怕皇上觉得俺恃宠而骄,所以前去问了陛下,陛下让俺来寻殿下,让殿下定夺。”
好家伙,还以为这家伙老实,没想到是来打感情牌的,果然啊,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人没几个是好对付的。
先把自己身份放低,然后强调自己的功绩,再说自己和老爹的关系,一环套一环。
“叔叔真的是太看得起承乾了,小侄哪敢做主,既然张顗是您儿子,又是您麾下的城防,那您就自己看着办吧。”
装老实是吧,那就让你自己决定,你儿子你什么吊样,你做父亲会不知道?
张亮闻言明白李承乾的意思,赶快招呼人把一个箱子抬到李承乾面前。
“既然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那属下也不藏着掖着,俺没有杜老哥那种文雅,只有陛下赏赐的银钱作为赔礼。”
“叔叔真是折煞小侄了,我爹赏赐的东西,我做儿子哪敢收,您还是留着吧。”
张亮拍了拍额头。
“哎呀,看我这记性,这盒不是陛下赐的,这是,这是。”
李承乾帮他接话。
“这是帮皇后娘娘的暂时保管的?”
好拙劣的借口,连李承乾自己都觉得无耻至极。
张亮面露惊喜。
“对!这是之前皇后娘娘托付臣为其保管的。”
李承乾朝他竖起大拇指。
“豪气。”
“嘿嘿,太子殿下,老张也给您准备了见面礼。”
说罢,又让人端进来一个箱子,李承乾扬了扬眉,撩起一看,全是银子。
“叔叔如此,叫承乾如何是好呀。”
“咱叔侄不说这些,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那天朱雀大街上,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亮哈哈一笑拱手作揖。
“爽快,哈哈!有殿下这句话老张开心多了,殿下老张就不打扰了,回去给长辈报一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