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沨将红包里的那一沓钱，数了下。
50张。
“你们家都喜欢包这么厚的红包？”
“这红包太小了，不然能包更厚的……”陆一斐脸上扬着笑，肉眼可见的高兴。
楚长沨动了下快散架的身体，眼神有些阴郁的朝他看去。
“你别这么看我，有点吓人。”
楚长沨冷呵一声：“吓人的是你吧？”
他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原本书桌的那位置还有垃圾桶里的垃圾，全被他清理干净了。
“你要不洗个澡？”
“我这有浴缸，我给你放热水……”
“不用，我自己来。”楚长沨把红包扔还给他。
陆一斐接住红包：“这个是我爸给的，方有为和谢默他们也有。”
“我知道，我突然有点不想要。”他掀开被子，站起时倒抽一口气。
“长沨，要不我抱你……”
“陆一斐，你死定了你……”
楚长沨望了眼镜子里自己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将衣服的扣子全扣上，虽然不能全挡住，但总比开着衣领要好。
洗澡过后，他坐在沙发上捧着热水喝了几口。陆一斐在研究他的菜谱，说是中午给他搞一个满汉全席。
楚长沨闻着厨房里传出的焦香味，知道他又搞砸了。
这几天，他都待在他的公寓里，也算是过上了吃饱了睡睡饱了吃的生活。
这样的平静太难得的了。
楚长沨很享受，倒是另外一个觉得煎熬。
他想要的二人世界不是这样的！
“长沨，我们亲一下？”
“不亲，我要玩手机。”
“那我们去外面约会！”
“太冷了，不想出门。”
“那我们去被窝里！”
楚长沨冷冷的瞥他：“不去。”
“长沨，你该不会是还疼吧？”陆一斐硬是凑过去把人给抱住。
他推开他想亲他的脸：“你太高估自己了。”
“对了，我明天得回家一趟，住个几天。”
“除夕夜你要不来我家？”
“不去。”
“我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
“不想来，那我去找你。”陆一斐也不管他反不反抗，硬是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陆一斐的别墅里安静了几天，楚长沨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真是疯了，他摇了摇头，打算出门。
他已经十几天没出门了，以前他自己待在出租屋的时候，除了到楼下扔垃圾以外，几乎一个月没出过远门。
那个时候他也不会做菜，搞砸了很多次后，他做的最拿手的是水煮任何东西。水沸腾了就把要煮的东西扔进去，熟了就捞起来，放调料。
所以除了不同口味的泡面，他感觉自己煮的东西都是一个味，所以他一向懒得出门买菜，有什么吃什么。
他将自己的东西带走，这十几天就当是给自己放了假。
临近除夕夜，虞越的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
虞越见他来了，笑着冲他打了声招呼。
“陆一斐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回家去了。”
虞越摇了下杯子啧了声。
“他回家当他的大少爷，扔你在这，他也太不是人了。”
“各有各的生活。”又不是必须天天围着对方转。
“除夕他跟你一起吗？”
“不一起的话，要不你来我这里加个班？”
楚长沨唇角微抽了下：“除夕都不放过坑员工的机会？”
“那不叫坑，师弟，我也来上班……”
他愣了下。
“像我这种无家可归的人，加班是最合适的。等打烊了，我还能数钱，看着一堆钱让我觉得除夕就该这么红红火火的……”虞越笑着冲他眨眨眼。
“说起来，我们应该挺像。”
楚长沨看着他略有深意的眼神，微微错开视线：“苏培呢？”
“他啊，应该在和他家里人团圆，吃饭、旅游之类的……”
他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习惯，尽管他现在的倾诉欲可能比往日的要强，但他并不想知道太多。说不定等他将心里的话全说出来后，他又后悔当天不该这么说……
除夕的前两天，楚长沨刚从公寓里出来，抬头就看见了一辆迈巴赫旁边倚了一个和他长的有几分相似的人影。
他脚步顿住，脸色微凝。
刚想转头走，就被他叫住：
“哥，后天就是除夕夜了，不回家吃饭吗？爸他应该挺想你的。”他唇角微翘着，掐了手上的烟。
楚长沨没想理他。
像他这样的人，越理他越起劲，忽视是最好的选择。
他抬腿刚要从他身边经过，被他给拦住。
“哥……”他轻唤了一声，语气里含着毛骨悚然的笑意。
“听说你在酒吧工作？”
“我没想到你会去那种地方……”
“以前我喊你去，你都嫌吵嫌脏的……”
“我还听说你找了个挺有钱的……男人？”
“哥你缺钱怎么不和我说？我是你弟弟，我肯定会帮你的。”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看着很厚。
“我记得你以前买一个手表都花十来万的，衣服还每天不重样，我记得我当时羡慕了很久。”
他上下打量了下他的衣着打扮，没有一件是牌子货的。他嫌弃的看一眼，暗自幸灾乐祸，脸上却依旧挂上虚伪的笑。
“哥，这里虽然没个十万，但也算弟弟给哥哥的一份心意。”
“我看不得哥你过的这么苦。”
他笑着将信封往前递。
楚长沨垂眼看了下信封，目测也就一万左右的厚度。他有些后悔没戴陆一斐送他的那块表出来装逼。
对什么人就用什么嘴脸。
他也是受教过的，他眼神不屑的拿起那信封，掂量了下，语气傲慢：“这点钱，不够你去医院做台手术的。”
“下次记得带金条。”他随意的将信封甩出去，扔他脚下。
他转身就要走，他在后面气急败坏的喊：“楚长沨！信不信我把你被男人包养的事情发到家族群里！到时候认识你的人全部都会知道！”
“哦，随便。”
他懒得跟这种人解释。
他裹着风衣穿过寒风，手指被风吹的有些麻木。
他来到酒吧的时候，驻唱刚好唱完一首歌从台上下来。
他今天不想跳舞，他拿了乐队的那把吉他，试弹了下。
太久没弹，有些生疏，他弹错了好几个音。
他只能对着乐谱，音不出错的时候，拍子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