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身上遍布伤口,额角处还滴着血,站在门口抿着薄唇,金棕色的眼睛直直的看了过来。
身材纤细的黑发雌性赤脚站在银色的金属地面上,长卷的黑发垂在腰间,她抬起手臂挡了下眼睛随后又放开,低垂的乌眸映着灯光,星星点点般闪烁。
她还好。
自从她当着自己的面被掠走,与其他侍卫不同,他一眼就认出了熟悉的身影,孤狼从盘天城一直按照自己番国的习性追踪到这里,此时终于见到她。
狼辰的喉咙动了动,低低应道:“嗯。”
凤姒讶异的往前走了一步,“真的是你,你是来找我的吗?”
刚换了新番主的众狼,目光呆滞:“……”
番主,你什么意思???
狼辰垂下还未褪去凶性的眼睛,走进车内,在入口的洗漱台前洗净双手上的血污,随后转身拿过身后旁边人捧着的兽皮袋。
从里面取出一双柔软的毛拖鞋,站到凤姒的身前半蹲下,捏着鞋放在雌性赤脚边似乎想替她穿上。
他的嗓音平静:“……嗯。”找她并不等于‘救’她。
凤姒十分配合的自己抬起脚穿鞋,轻呼出一口气,说道:“万幸,我这些天担心的快要崩溃了,还好现在你来了,云朵知道我不见了他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狼辰回答的很快。
灰狼将领看了半天发现番主对雌性的不一般,这会儿焦急地说道:“番主,我们已经收了北荒的钱财,还剩下一半等着她交换……”
狼番国很少言而无信,拿钱办事都到最后一关了,哪成想换了个番主了。
众狼群们纷纷点头,门口处的眼睛绿油油的盯着房间内。
凤姒一惊。
她看向面前的狼辰,紧张的手放在肚子那,向着对方开口说道:“我愿意给十倍钱财,送我回去。”
“不行,北荒的交易在先。”灰狼将领在门外喊道。
但是狼辰仿佛跟没听见一样,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凤姒身上,抿了抿嘴临摹两可的道:“这边是战区,军队混乱,我们先去最近的边城如何?”
凤姒愣了下,“诶?送我去南荒的边城驻守军队吗,也可以!”
狼辰敛下带着凶性的眼睛,静静的‘嗯’了声。
送她回去?
怎么可能。
这是暂时安抚住她的话,他不想将她关在这小地方,想让她主动跟着自己走,到边城不过是拖延时间。
刚刚经过剧烈战斗的他,胸口生长出一股野心,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必须要掌握权力。
他想着把她尽可能的藏起来,暗中联合起所有番主,等到北荒与南荒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场加入这场战局。
大荒的土地,从来都以武力强为归属,不是么。
……
两帝国中间地带的番国地带。
整片地区像是经过暴风袭击,地面上的房屋被夷为平地,几乎被毫不留情面的暴力攻击过。
“等等……等等?”
四十六位番国的番主瘫倒在一堆残骸中,身躯扭曲的不成人形,獾振天头上流着血,极度疼痛使他面容有些扭曲,不服却只能求饶道:
“我们认输了,我们愿意为南荒的损失进行双倍的赔偿。”
黑发雄兽站在众人之前不语,森白的泰坦蟒蛇骨上布满血肉,暗红的鲜血从蛇骨上缓缓滴落。
他垂眸缓慢的扫过被丢到一起的番国之主,金色的眼眸幽暗,疯狂与偏执几乎溢出眼底,带着种摧毁眼前所看到一切的恐怖气质。
似乎是在寻找着某个人。
“等等……”獾振天被盯的头皮发麻,浑身发抖,几乎是死也要死个明白的心理,吼道:“你到底在找谁??”
螭桀的视线挪到众人当中叫的最欢的兽人身上,唇线勾起的笑容阴暗的犹如一位兽死神:“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谁把凤姒带走藏在哪里了?”
瘫倒在地受伤极重的众番主:??
獾振天神情在痛苦中卡了一下,“不是我,根本不是我们动的手。”
以为自己番国受攻击是因为被南荒知道了他们正跟随北荒打仗,所以出其不意的掀他们的老底,逼的众番国不得不放弃与北荒的合作,急急的赶回自家来。
獾振天没想到螭桀的武力竟会强到如此可怕,他急急道:“我们之前全部在北荒!是听到番国遇袭才刚返回来,真的!”
他真是疯了,居然在战场上找什么雌性,难道谁这么有本事,把南荒的纯血雌性给偷了??
螭桀失去了耐心,某种难以压抑的摧毁欲在胸腔内翻滚,精神领域中仿佛正在迎来毁灭的火山爆发,地面如流动的岩浆正在咕噜的冒着泡。
他收起唇畔的笑容,冰冷的视线如冷血野兽般朝地上的看去,缓慢开口:“一,二,三……”
声音不大,嗓音低沉平缓的数着数字,让被点到数的番主浑身一个激灵,背后凉透心扉。“……四十六。”
然后,在众番主纷纷拼死反抗,怪兽般的雄兽在废墟中突现,朝着渺小的黑发人类发起冲击。
飓风呼啸声中,一条更为强大到如兽神龙的黑暗螭兽出现,与徒然增大的泰坦蟒,一黑一白裹挟着恐怖的杀意,辗压向众兽群。
尖锐的利爪与兽的鳞甲相触,在震动中骤然分离带着鲜血肉块,獾振天与野猪番主引以为豪的厚厚皮毛,在黑螭的爪下如白纸般轻易被碎开。
“咔嚓嚓——”
闷重的骨肉碎裂声在废墟中响起,掀起的沙尘还未落下,四十六位番国之主哐哐哐的倒在了地面上。
一片刺目的暗红。
螭桀低垂下金眸,接过鹰空奉上的新战甲,恢复人形态慢条斯理的穿上。
他站在番国之主的尸体边,线条清晰漂亮的侧脸看了眼鹰空,“看来她不在这里……”
螭桀唇角微勾,露出一抹心平气和的笑:“那就只剩下狼番国之主与北荒了。”
……
黄沙盘地的山线其中一座高山之中。
虎炎气急败坏的握紧了自己的武器,只有半边鲸骨练成的重锤,沉沉的砸在了地上,最坚硬的金属星舰地面裂开了一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