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失控的列车在轨道上飞驰，前方轨道上有五个昏迷的人被绑着，无法躲避列车。

    而此时的你站在一个可以改变列车轨道的操纵杆旁边。

    如果你拉动操纵杆，那列车便会切换到另一条轨道，那昏迷的五个人将会得救。

    但是这条轨道上也绑着一个人。

    那么你会如何选择？

    是冷眼旁观，让列车按原轨道行驶，把五个人全碾死。

    还是拉动操纵杆改变轨道，牺牲那一个人，救下五个人。

    这经典到列车难题，看上去只是简单的救多还是救少。

    实际上是功利与道德的矛盾冲突，是没有通用标准答案的。

    左道现在就面临类似的问题，而且情况更加复杂。

    眼前这些被幕后黑手操纵自裁的百姓，他竭尽全力也不一定能全部救下来。

    而坚持自己的职责，不管不顾的离开，把圣旨送到目标完成任务，但这份圣旨也不一定能救下天下更多的人。

    两难的境地的让他心中天人交战。

    眼看真气消耗愈发剧烈，武人坚定的意志终于让他做出最理智的选择。

    放弃这些百姓，坚持自己的任务！

    下定最终的决心之后，左道神色坚毅，心如铁石，不再看那要自裁的百姓。

    身形一跃来到半空之中，又有百姓从屋顶向他扑了过来。

    左道凭借高明的身法，加上绳索卷住一些建筑借力，白驹过隙般穿过人肉封锁，成功来到屋顶。

    随后速度一提，向着另一头的城门奔去。

    “看来这一招没用了。”

    暗中观察的两大护法见此并没有意外。

    这种裹挟百姓性命作为逼迫的手段，就像扫把沾屎一样。

    对手在意就会束手束脚，而你扫把在手就所向披靡。

    若是意志坚定不在意的话就没什么作用了。

    作为视人命如蝼蚁的妖邪，他们以己度人，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

    所以并没有想着单靠这种手段就能拿下左道。

    主要目的是把他困在这里一段时间，现在目标已经达到了。

    不过看着飞檐走壁的左道，两大护法还是有些疑惑。

    转头看向身后一位穿着锦衣卫官服的中年男人，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冷声道：“一百斤的凝神散，你们不会自己扣下了吧？”

    那锦衣卫闻言顿时一颤，连忙道：“不敢，半钱都没有留下，全撒出去了。”

    “那这是怎么回事？”护法抬手指向健步如飞的左道，厉声喝问道。

    锦衣卫面色略有惊慌，汗流浃背，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能辩解道：“可能是他金刚不坏神功造诣高深，需要一点时间发挥作用。”

    护法眼中寒光闪过，发出瘆人的笑声：“是这样吗，我怎么觉得是你们中饱私囊的可能性更大……”

    话刚落音，就见原本一路疾驰的左道速度突然慢了下来，身上的黄铜之色也变得暗淡，似乎有些不稳定。

    那锦衣卫见此松了口气，眼角余光偷偷瞥了护法一眼，也不敢多言。

    “哦，终于生效了，能坚持这么久还真不一般，动手吧。”护法淡淡的下令道。

    “是。”锦衣卫领命退下。

    ……

    此时的左道感觉自身状态不太好。

    金刚不坏神功运起来之后至刚至强刀枪不入，对一些阴邪的异术有一定的抗性。

    还可以百毒不侵，免疫致命的剧毒。

    他一直消耗大量真气维持着，就是为了防止暗中的偷袭。

    不过没想到还是在不知不觉之中着了道，他很快判断出是什么手段。

    “凝神散？这种程度的效果真舍得下血本啊，为了对付我的金刚不坏神功吗。”

    左道体内真气翻涌，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一口气把身上携带的水全部灌下，一边跑一边运功压下沸腾的真气。

    凝神散燃烧之后没有味道，也并不是毒药，反而是武人练功时候的好东西。

    可以让人宁心静气，刺激经脉穴窍，加快真气的周天运转，保护武人不会岔气走火入魔。

    不过是药三分毒，任何补药吃多了也是要命的。

    凝神散寻常使用的份量是用两来计算的，因为在浓度高到一定程度之后，不但没有益处还有危害。

    这东西在锦衣卫内部想要换取非常困难，都被上面的老爷把控，只有关系户能得到些许赏赐。

    左道作为千户也没得到过几两，他的武功大都是靠自己勤学苦练。

    不过少数的几次使用也让他武功大进如虎添翼，金刚不坏神功能这么快大成，就有凝神散的一份功劳。

    如此珍贵的东西，他不知道敌人到底投下了多少，让他一身真气运转剧烈沸腾，几乎难以控制。

    可见平时抠抠搜搜的锦衣卫内部其实富得流油，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能拿出这么大份量的凝神散。

    他现在战斗力下降得厉害，情况极为不妙，只能靠着意志强撑着身体奔跑。

    但早有准备的敌人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

    爆炸声和破空声响起，以火器发射的铅丸和弓弩发射的箭矢如密集的雨点般袭来。

    其中还夹杂着链球，坚韧无比的特制大网，这是平时用来抓捕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的装备。

    左道提着一口气身形腾挪，挥刀格挡，劈开大网。

    但他的动作比之前慢了很多，无法完全避开这密集的攻击。

    有铅丸和箭矢穿过防御的漏洞击中了他的身体，被黄铜色的皮肤挡住，发出铛铛铛的声响。

    那围攻的锦衣卫们大为震惊，刀劈箭矢他们还能理解，一些高手都能做到。

    但用肉身硬扛火器发射的铅丸，这种事他们实在难以想象。

    带头的锦衣卫乃是镇抚使梁清宏，冷静的指挥着手下继续攻击。

    他知道左道的厉害，并没有让人下去短兵相接的想法。

    只需要利用远程的优势进行消耗就行了，迟早能将之耗到力竭。

    “左千户，何必负隅顽抗，束手就擒吧，想想你的妻儿，哦，我忘了你是光棍一个……”

    梁清宏运起真气朗声大喝，开始用嘴遁骚扰左道。

    这次抓捕任务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不过这都没什么，反正不是自己的钱。

    最重要的是那一百斤凝神散，直接把库存掏空了，简直心疼得无法呼吸。

    但这是国师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

    他想着要活抓左道，这个武艺高强的武人很有价值，看看能不能捞回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