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百能下来么,”宋父思索着:“那可是一条人命,我估计八成得上千!”
“那么多!”宋母惊讶了一下,紧接着眼珠子一转便看向闷头吃饭的来娣:“咱家来娣也不小了,要是能跟叶小子成,那以后……”
来娣一阵心惊刚要开口反驳,却不想宋春生倒是先开口了:“妈,叶桐比我三姐小,你别乱说。”
“才差两岁,”宋母并不在意:“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二抱金块,我看这岁数正好。”
“不行,”宋春生皱眉:“我三姐不适合叶桐,妈这想法你以后别再说了。”
宋母不知道为啥儿子要反对这婚事,在她看来来娣要是跟叶家小子成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先不说他有多少赔偿款,就说叶家现在就他一人,以后结了婚还不啥都得靠着老丈人家,这跟上门女婿也没区别!
可儿子不乐意她就不想了,毕竟比起叶家小子还是老儿子更有出息,她得听她老儿子的。
宋父也不赞同媳妇的话:“现在国家不是提倡晚婚晚育么,老三我看在家待几年也没事儿,等老四上了大学要是能给他姐在学校找个对象我看才好,以后老三也能进城吃供应粮!”
三口人自顾自的说着,压根不在意在场的盼娣和来娣,反正在他们看来闺女外向早晚得嫁人,那还不如多给娘家谋取点好处。
几天后,就到了高考的日子。
宋春生这几天被她妈按在家里复习,连出去找叶桐的机会都没有,因此他也不知道自己算是“躲过一劫”。
同样的,叶桐这几天没少在村里转悠寻找合适的地点和时间准备对宋春生动手,结果没成想宋春生竟然当起了缩头乌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就这样一直到考试的前一天,大队长才坐着驴车送三个未来的大学生去县里,因着考试地点离他们村远,所以大家准备考试这几天就住在县城招待所。
薛寒江、宋春生以及白晓梅三个考生带好考试用品坐在驴车上,此外白晓梅的大哥以及宋春生的娘也跟去县里照顾妹妹\/儿子,只有薛家是薛寒江自己。
“薛寒江,你家咋没人来?”白大哥问:“这考试可要考好几天呢,有个人帮忙照顾照顾多好。”
不等薛寒江开口,一旁的宋母就嗤笑一声:“还能是为什么?怕考不上丢人呗!”
白大哥这才想起薛寒江比自己妹子还大一届,去年没考上今年又复习一年,这会儿听到宋母的话便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儿咱都一个村的,到时候你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叫我。”
“谢谢白大哥,”薛寒江道:“我自己一个人习惯了,让家里人跟着还怕他们担心。”
白大哥一想是这么个道理,“我妈就是不放心晓梅一个姑娘家,所以才让我跟着,他要是小子我也不来。”
这话一说宋春生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什么叫小子就不用人跟着了?真是大老粗,知不知道大学生有多金贵!
一行人到了县城,大队长拿着村里开的证明带他们去考点附近一家招待所办理好手续,“这几天你们都好好考,努力给咱村争光!”
“后天下午我跟老把式来接你们,还是在这块儿都别忘了。”
大队长办完手续就跟着驴车一起走了,招待所服务员拿了几把钥匙:“热水在一楼,厕所在后院儿,我们这没食堂吃啥自己出去买。”
这时候的招待所一块钱一宿,三天就是三块钱,薛寒江交了三天的房钱然后接过钥匙正准备回房间,就听身后的宋母嚷嚷道:“这钱不该是村委会出吗?咋还让我们自己交?”
招待所服务员看着她眼中有些不耐烦:“你们村支书刚刚是帮忙办入住证明,考试的是谁家孩子还让人给你们交钱?你们到底住不住?!”
“住住住,我们住。”白大哥急忙凑过去:“这是我跟我妹的房费。”
宋母见其他人都交了还想说什么,就被身边的宋春生扯了一把:“妈,赶紧交钱我都累了。”
宋母听到儿子的话,这才不情不愿从裤兜里往外掏钱,一边掏还一边嘟囔:“城里啥都贵,就这么两天都能买好几斤猪肉了。”
招待所的工作这时候是铁饭碗,因此服务员一点都不惯着她:“那你把钱省下去买猪肉多好!”
宋母没想到自己被个小姑娘给挤兑,要不是宋春生拉着她,她非得去找招待所领导好好唠唠!
直到回了房间,宋母还在念叨:“老薛家跟老白家就是傻,要我说刚才他们要是跟我一起讲价,没准儿还能便宜几毛呢!”
宋春生有些无奈:“人家这是明码标价,咋可能给你一个人便宜?算了,总共才住三天,等我考完试就好了!”
宋母一想也是:“老儿子,你先在屋里歇歇,妈出去转转看看周围都有啥,明儿个早上好给你买吃的。”
她倒是想把吃的都从家带来,可村支书说这时候天热干粮饼子容易坏,钱是小事要是吃坏肚子影响考试那可是大事,宋母这才只带了钱来。
另一边薛寒江和白大哥也在四周熟悉了下环境,薛寒江指着街头斜对面的大门说:“明天我们就在那考试。”
“还挺近,”白大哥笑笑:“我刚看这周围包子馒头啥都有卖的,看来这几天吃饭不成问题了。”
两人转完又顺便买了点吃的当晚饭,薛寒江有了去年的经验这会儿倒不太紧张,他回到房间里拿出带来的课本,将以前划好的知识点又复习一遍。
这一晚招待所里的灯都很晚才熄灭。
第二天一早,薛寒江早早就醒了,他掐好时间洗漱出门,正好遇到其他房间的人出来,彼此看了一眼不用说都是来考试的。
薛寒江在国营饭店买了两个馒头就着白开水吃了,然后就前往考场,白晓梅跟他哥也去了考场,只有宋春生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他昨天熬夜太晚这会儿还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