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的小手一直在襁褓之中,小手还是热乎乎的。
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裳若依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尽管刚刚将这孩子放在门口就被小儿发现,但依旧怕她着凉。
赫景珩看着她怀中的婴儿,颇有些诧异。
云起低声说道:“主子,这孩子······”不会要带回流放之地吧!
就在这时,掌柜的走到裳若依跟前,笑着说道:“姑娘,这孩子瞧着跟您有缘,不若您就带回家中吧!好歹是条生命,小老儿也没个老伴儿,着实无法照顾啊!您就行行好,把她带走吧!”
裳若依没有说话,转头看看赫景珩,见他没有拒绝之色,便抱着孩子走向他。
“我若是想收养她······”
“好。”
还不等她的话说完,就听赫景珩笑着说道:“你既然喜欢,留下便可。”
裳若依微微愣了一瞬。
他怎么这般好说话?
定国王府这么大,莫说一个孩子,便是一百个一千个都能养得起。
但是他鲜少能在裳若依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
发自内心的欢喜。
回程的时候,云起找来一辆马车。
里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垫子,既暖和又舒适。
上车的时候,婴儿已经睡了。
赫景珩坐在裳若依的对面,看着平日里总是神色淡淡的她脸上挂着从未见过的爱怜神色,心下微微一动。
对捡来的孩子尚且如此喜爱,若是亲生骨肉又当如何?
如果是他们二人的孩子,定然要比这襁褓中的婴儿更加漂亮可爱。
感受到他的打量,裳若依轻咳一声。
“怎么了?”
“无事。”赫景珩移开目光,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若用快马,十日便可抵达,但是如今用上马车,速度自然降了下来。
“下个月便是元日了,若是脚程慢了,怕是会错过了。”裳若依拍了拍怀中的孩子,就在这时,一只灰色的鸟落在车窗上。
这是青龙寨用来传递消息的雀鸟。
这雀鸟对气味极其敏感,青龙寨的雀鸟从小豢养,会追踪气味,先前青龙寨送过来一个荷包,那荷包散发的味道会吸引青龙寨的雀鸟。
裳若依将雀鸟腿上的字条取下,丝毫不避讳对面的赫景珩。
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发生何事了?”
裳若依沉声说道:“我们似乎要快些回去了,貌似是一伙北陵人,在村子周围晃荡。”
“北陵人?”
赫景珩低声说道:“想必是北陵皇帝派去的。”
他们杀了北陵的将军和副将,还在皇帝大寿之日将那些人的尸体送去,北陵皇帝定是查出了他们的身份,如今在石崖村周围,定是打了什么主意。
他们所料不差,北陵将军得了北陵皇的授意,务必将整个定国王府剿灭。
他们在周围探查几次,发现赫府周围埋伏了不少暗卫,附近山头上还有很多雪匪。
“将军,不如今日夜里咱们派几个身手好的弟兄去赫家探探路?”
北陵将军瞪了他一眼:“探路?你这脑子是长在屁股上了?那赫景珩还在府里,周围还有那么多的暗卫,去了岂不是要打草惊蛇?”他朝着副将踢了一脚:“咱们根本不是赫景珩的对手,我们只有等着赫景珩离府时,趁机将剩下的赫府家眷屠尽,待他回来看见的只能是他们的尸体,咱们再找机会将他带回北陵交由陛下处置。”
副将闻言,点了点头:“将军英明。”
北陵将军挥挥手:“派人盯着点儿,别咱们还没打上去,就被赫景珩的人发现了。”
“是,将军。”
赫景珩看着手中的信件,沉声说道:“看来,给北陵的教训还不够多。”
“你们同北陵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北陵的太子,死于我手。”
嘶······
裳若依眨眨眼,原来如此。
若她是北陵皇帝,也势必要想尽办法报仇。
“北陵太子自以为天赋卓绝,无人能敌,两军交战非要亲自领兵上阵,沙场上刀剑无眼,我便是有心不想杀他,奈何他实在过于无用,只几十个回合便被我斩于马下。”赫景珩提起此事也颇为无奈。
自此,北陵便与定国王府甚至整个天顺都结下了不解之仇,这些年明里暗里的刺杀不少,上次趁乱将赫宇文劫走,差点虐杀,又害得赫景珩几欲成了残废。
如今看这个架势,是想借机将定国王府连根拔起。
“看来,我们要加快些步伐了。”
此时,青龙寨中,林木听着手下的汇报,眉头紧皱。
“北陵人定然是冲着赫家去的。”闫野眼中闪过一道亮光:“大哥,不如我们这次来一个螳螂捕蝉?”
“螳螂捕蝉?”
“就是等北陵将赫家人屠尽,我们再将北陵的士兵抓起来,抢劫他们,顺便将赫家的钱财都收入囊中,你觉得如何?”闫野以为自己的做法十分精明,就等着林木夸奖。
“这叫螳螂捕蝉?”林木抄起桌子上的酒杯扔在他头上:“这叫黄雀在后!”
“对对对,黄雀在后。”闫野揉揉头,邀功道:“大哥,我的提议如何?是不是很好?”
“好好好。”
听着林木的话,闫野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扩大,一只鞋底就飞了过来,正中他的嘴。
“好个屁!”林木怒声道:“咱们是土匪,不是傻子,就算是土匪,也是天顺的土匪,怎么能眼看着天顺人被那些北陵人屠尽?说话之前动动脑子,不要整日就知道吃。”
闫野闻言,咂咂嘴,干巴巴地说:“大哥,那咱们青龙寨是不是以后都只能给赫家当仆人?”
听到“仆人”二字,林木瞳孔微缩,另一只鞋也飞了出去:“闭上你的嘴,下次再说这种丧气话,飞过去的就不是鞋了,还不滚出去让兄弟们去山下盯着?”
“是是是,我这就去。”闫野赶忙跑了出去。
裳若依几人重新换上快马,那婴儿被裳若依抱在怀中,用大氅盖着,看似她怀中有一个孩子,实际上早就被她收进空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