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家宝被猛地出声吓了一跳：“媳妇儿，你别突然叫的大声，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柳毓敏瞥他一眼问道：“你有意见？”

    祝家宝立刻改口：“我是怕你嗓子不舒服，赶紧喝口水润润。”

    祝凡凡直接鄙视爷爷，妻管严。

    柳毓敏说道：“既然师父说要给凡凡启蒙，那就不能客气了，以后凡凡到了医院，我来把他的工作做了，他只管教凡凡就行了。”

    祝家宝不放心：“你不是说让院长启蒙是敷衍他的吗？”

    媳妇儿可是说绝不会把凡凡交给师父教的，还说他连自己孩子都教不好，而且师父太严格了，容不得一丝的错误。

    柳毓敏解释：“那是以前，目前为止只有他最适合了。”

    之前她想让凡凡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事业，但是如今不一样了，凡凡秘密太危险了，只有师父全心全意的教授才能让她自保，师父家的秘籍很厉害，只是她天赋不够而已，当初不是她不想努力了，实在是她努力也努力不动了，生怕师父伤心，才找借口说自己要专注医术，不在别的地方发展。

    自此祝凡凡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睁开眼睛就是祝家宝给她把书拿出来，一个字一个字的教她，没人的时候还说她是一个大人了，脑子一定不会丢了，还鼓励她说认一遍就得记住，不然他天天嘲笑她，气的祝凡凡一边哭着一边要揍人，就没有见过年纪这么大还这么嘴欠的人，更可气的是她的体质，一激动就流泪，太气人了。

    祝家宝甚至把笔拿出来看着祝凡凡写字，告诉她该怎么下笔，下不好还会无情嘲笑，之前上学是上的假学吗，祝凡凡就输在还不会说话，要是会说爷俩能骂起来。

    每次柳毓敏都无奈，她看出来了，一个老顽童，一个暴脾气，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柳毓敏有空的时候就把书里的药材图片让祝凡凡看，因为图片是自己画的，还是彩色的，所以还好认一些，一边介绍草药，还一边讲怎么炮制药材。

    柳毓敏还一个劲的给凡凡念医书，听得祝凡凡头晕脑胀，她记笔记记得手都疼了，爷爷给了她一个本子还给她买了好一杆钢笔好几瓶墨水，但是吧，笔对她来说有些难用，钢笔一个用不好一滩墨水，更费手了。

    甚至老两口还给祝凡凡讲起了内功的修炼，两人一人一句，漏了的另一个人补充，简直日夜不分的给凡凡灌输知识，在经历了半个月后，祝凡凡终于在半夜里——发烧了。

    柳毓敏第一时间发现了，赶紧清肺经、清天河水、揉捏大椎穴和捏脊，都做了之后烧退了，两口子才松了一口气，只是没等他们松完，祝凡凡又烧起来了。

    柳毓敏赶紧再次按摩，并且用酒精降温，忙乎了一晚上，祝凡凡烧了退退了烧，始终没有起色，两口子只好赶紧去医院打针。

    谁知打完了针祝凡凡烧退了，没几分钟又烧起来了，又不能隔得时间这么短再次打针，只能等时间到了再打。

    不管是按摩还是打针高烧始终是反反复复，一直持续了三天，院长也跟着疲惫不已，柳毓敏请假了，她的病人由他接手，要不是她抽空也给病人治病，院长也忙不过来。

    只是他不看好：“毓敏，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发烧的，一天一夜足以让人烧成傻子，若是烧退不下去可能凡凡人会出事，若是醒了，怕是脑子会有后遗症，你要做好准备。”

    凡凡自始至终意识不清楚，长时间发烧，身体温度把体表的水分蒸发了，而且她还喝不进水，即便是毓敏不断擦拭，皮肤已经有些干了，高热还加速了她的代谢，消耗增多，但是除了输液输进些营养，嘴巴都张不开，水都灌不进去更别说吃东西了。

    而且长时间高热会引发神经系统兴奋，血流量增加，神经功能怕是会受损，而神经损伤会导致大脑机能活动紊乱……

    他已经不敢想象凡凡烧了三天身体会发生什么变化。

    柳毓敏坚持道：“师父，她是我孙女，是我唯一传人，我们医生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放弃希望，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相信凡凡一定会挺过去的，即便是……即便是凡凡醒来不管怎么样，她都会照顾好凡凡，凡凡是她的精神支柱，她经受不起再一次失去孩子的打击了。

    晚上的时候一道坚定的童音传来：“打倒小鬼子，华夏人民共和国万岁！”

    柳毓敏听到声音第一眼就是看祝凡凡，只见祝凡凡闭着眼睛小手一直举着嘴里不断重复着：“打倒小鬼子，华夏人民共和国万岁！”

    柳毓敏眼泪当场就控制不住了，她听说过有人在死前会有征兆，难道是那些英雄们来接凡凡了？她的心空了一角，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祝凡凡手不老实的挥舞，嘴里还是那句话：“打倒小鬼子，华夏人民共和国万岁！”

    柳毓敏赶紧把她手握住不让她乱动，一边安慰：“凡凡乖，我们胜利了，鬼子已经打跑了，我们国家一定会万岁，你跟奶奶说句话好不好？”

    祝凡凡还是那句：打倒小鬼子，华夏人民共和国万岁！好似听不见外界的声音，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柳毓敏已经泪流满面，她感觉凡凡的脉象不正常，忽沉忽浮，变化太快了，让她都来不及仔细判断。

    一晚上的煎熬过去之后，柳毓敏见祝家宝来了，心理一放松终于坚持不住睡过去了。

    吓得祝家宝魂都快没了，赶紧找来徐景前，让他检查，得出的结论是太累了之后，才放心了。

    徐景前有些抱怨：“姐夫，你在家里给凡凡都讲什么呀？昨天夜里凡凡喊了一夜的打倒小鬼子，华夏人民共和国万岁！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你不要老是讲这些打打杀杀，万一她像明月一样，也想上战场杀敌怎么办？”

    你也不怕姐姐活扒了你，姐姐对于明月热衷于前线作战一直耿耿于怀，昨天后半夜一屋子人都没睡，就为了听凡凡讲这两句话，直到凡凡嗓子喊哑了，一个个的才睡觉，现在都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