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隧道一路向前延展，仿佛开下去永远看不到尽头。
吉普车减速，停下。
“我们从这里去地面。”
沈晨曦下车，我们也跟着下了车，只见沈晨曦打开隧道一侧的一道灰色铁门，后面是一条仅一米宽的通道。
我们一起走入通道，沿着通道的旋转楼梯一路向上，我听见头顶传来轰隆像是什么东西呼啸驶过的巨大动静，空气微颤。
地铁。
头顶有地铁通过。
跟在沈晨曦身后围绕着金属旋转楼梯转了一圈又一圈。
实验所修建的地下设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空旷的脚步声在昏暗的空间里回荡，我问如果真的爆发那种级别的天灾，这里可以容纳多少人啊。
“这边的实验所能容纳几十万人，不过存储的应急食物只能支撑消耗一个月之久。”
几十万人，和一个千万人口的大城市相比，太少了。
“会不会太少了？”
一定还有别的地方吧。
“不少，在那种级别的灾难下，人口会迅速锐减，能活着来到这里的幸存人类，只会远少于底下设施所能容纳的数量。”
十不存一。
沈晨曦的话也变得有些多。
“这种天灾级现象的出现不是没有可能，历史上的战乱时期，曾经出现过一座城的人口被邪祟吞噬，虽然太平时期不太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但是防患于未然，这些事是必须做的。”
沈晨曦又打开一道厚实的大铁门，这次外面的通道漆黑，他打开了手电筒，选了左手边的方向，继续向前走。
我们已经走到地铁所在的那一层了，轰鸣的地铁隔着一层水泥墙，呼啸而过，每隔一段时间就路过一辆。
没想到地铁经过时产生的噪音竟然这么大，但是人坐在地铁里却几乎没有感觉。
经过三个岔路口，拐了几次弯，沈晨曦再次打开一扇大门，外面是漆黑的地铁隧道。
“这里的隧道自从建成后没有通过车，向前再走一段路就能到达废弃的出站口了，由于这段路常年空气不畅，又处于不见天日的地下，容易聚集一些低级秽物，如果等会儿看见了就当没看见好了。”
沈晨曦提醒我。
这里的空气确实不好，有些潮，闷闷的有股不干净的怪味儿。
我也从包里掏出手电筒，打开，照向四周的隧道，能看到墙上写着一些红色标语，像上个世纪留下的，红漆褪色剥落，好似生锈了一般锈迹斑斑。
脚步声的回音比刚才在楼梯里大了数倍，并且顺着隧道一直传出去很远很远。
恐怖的气氛感拉满。
如果不是和沈晨曦他们一起走，前面是带路的沈晨曦，后面跟着柳章蛇君，白简州附在我的随身物品上，要是换成我一个人来这里，恐怕我根本没有胆量在这里面走。
忽然，前方隧道传来一下，一下用手拍皮球的声音。
空旷的回音声传出去老远。
我关了手电筒，用能在夜间视物的能力看去，隧道的对向侧，站着一个穿连衣裙的小女孩儿，两侧扎着双马尾，背对着我们，正在一下一下用手拍皮球。
她的连衣裙之下，没有脚。
我不由紧张地咽了下唾沫，我见妖物的次数多，而见鬼怪的次数少。
沈晨曦对我说了一句别看。
我小声问沈晨曦。
“这些东西会不会影响研究所？”
“不会，但是研究所会派人不定时巡查，主要排查有没有被入侵的异常，以及发现被困的人。”
“被困的人？”
这种鬼地方还能有人被困？
“对，某些人无聊为了寻求刺激，会在地铁停运关站后，偷偷潜入隧道探险，运气不好走入这种未通车隧道，导致迷路被困在这里的情况也是出现过的。”
走着走着，前方隐约出现一点明亮的光线，沈晨曦指的地铁废弃出站口到了。
这个地铁出站口的月台高度比我还高，沈晨曦对我说把背包脱了，他抱我上去。
“不需要。”
一路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白简州从我的随身物品里出来，他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提溜起，然后带我跳了上去。
我的身体一轻，紧接着双脚又结结实实地踩在月台上。
沈晨曦和柳章蛇君也紧跟着跳了上来。
我有些尴尬地对白简州说了一句谢谢。
走楼梯离开地铁站，通向地面。
这个地铁站外是一片荒地，只孤零零地修建了一个现代化出站口，与周围未开发的荒地放在一起，十分突兀。
向前走过荒地，土路上停着一辆车，杜越等在车旁看见我们到了，他主动拉开车门。
“沈博士，学妹。”
因为沈晨曦刚才想抱我，白简州脸色阴郁吓人地跟在我身后走了一路，于是我选择赶紧抢了副驾的位置，让剩下的三个男人去挤后排吧。
杜越刚要绕到驾驶位开车，就听见沈晨曦对他命令道。
“车钥匙给我。”
杜越目光向副驾驶车内我的位置看了一眼，才将车钥匙交给沈晨曦。
沈晨曦坐上驾驶位，启动车子，杜越和柳章蛇君则坐到了后排，白简州重新附回我的随身物品。
“系好安全带。”
沈晨曦提醒我。
汽车在车内诡异的氛围中，发动了。
车开向一个小型机场，那里停着一架待飞的直升机。
直升机起飞。
机舱门的氛围依旧异常安静，我看着高空下掠过的景物，过了一会儿，问沈晨曦。
“这次的行动只有我们几个吗？”
“我从外地调派的人，下午就与我们汇合。”
从外地调派，是因为这次行动不相信京世本地的人力，京世的高层，应该也有秦渊的人。
下午抵达云滇省的省会城市，直升飞机落地后，白简州从我的随身物品中出来，他对我说道。
“我有事要办，等我今晚回来。”
白简州走了，我有些好奇他到这里以后突然要去办什么事。
沈晨曦说道。
“我先带你去休息一会儿吧。”
回过神，我说了句好。
沈晨曦带我去了一间休息室，他告诉我今晚就行动，所以我最好睡一觉，保持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