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纪大海听到纪晓月的话,异常的激动。
他身上虽然不能动,可他嘴是能说话的,颤声道:“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想要起身去看自己双腿之间,可身子完全动弹不了。
他激动的挣扎,眼角有泪痕。
他是一个男人啊,没了命根子,他还算什么男人!
纪晓月凑近纪大海耳边说:“别看了,真没了!你的命根子给张萍萍给剁了。她说你不是喜欢找狗玩吗?她剁碎,喂狗了。你别激动,医生说你得静养,不能太激动了。不然身体不好恢复。”
说着,她淡淡看着纪大海,摇头:“你儿子都有五个了,就算纪成可能要坐牢,你也还有四个,也不怕断子绝孙了。王春芬说了,你那东西有和没有区别不大的。你节哀。”
纪晓月哪里管纪大海刚死里逃生,什么话戳他肺管子,就说什么话。
纪大海和张萍萍夫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纪大海只是失去了他的命根子,原身失去的是一条命。
原身什么都没做了,她谨小慎微,她甚至讨好每一个人,最后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为了原身她也不能让纪大海有什么好下场。
命根子又不是她剁掉的,没都没了,难道还不让她说吗?
纪大海更加激动了,痛苦的发出嗷嗷的声音:“呜呜呜……那个贱人……她……她怎么敢的啊?”
纪晓月看纪大海的情绪状态还可以,扭头付傅立业说:“立业,你赶紧去找找医生,我估计一会儿纪大海可能扛不住,你现在就去让医生来。”
傅立业看着自己媳妇,无奈的叹息:“你别说的太过分了,你不懂男人那玩意的重要性,好好说!别真的把他气死了。想要说的话我们明天还能来说,你别一下全说完。我还能天天陪着你来说。”
纪晓月温柔的和自家男人点头:“嗯,我不刺激他了,我肯定好好和他说。”
傅立业点头,转身去找医生了。
纪晓月等傅立业走后,继续与纪大海说:“纪大海同志,我刚刚去看了张萍萍同志,她还告诉我一个秘密。”
她又凑近了纪大海耳边:“她说你二十几年前就没有生育能力了。你是不是以为纪青青是你闺女啊,所以你掏心掏肺的对她好。当年,因为纪成和纪青青关系太好,怕他们兄妹乱伦,急的你差点和他断绝关系,闹的纪成几年都不回家。啧啧,你想多了,纪青青不是你的种,别啥都认,啥都吃,你说是吧!”
纪大海听到这话,眼睛睁的老大,他如同将死的鱼,在病床上不停的打挺:“你说什么,我没有生育能力?”
纪晓月露出整齐的牙齿:“是的呢!是张萍萍亲口说的。她说你在下乡之前就没了生育能力,她早就知道了,只有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看纪大海被气的差不多了,她立刻又放了一个大招:“你猜猜纪青青是孙草草和谁的孩子。”
她说到这里,还停顿了好久,给纪大海留了一个悬念。
纪大海瞪大了眼睛看着纪晓月,大口的喘息,眼巴巴等着纪晓月继续说。
等了好久,纪晓月却咧嘴笑了起来:“我不告诉你,急死你,急死你。”
此时,傅立业正好带着医生进了病房。
纪晓月立刻转身:“医生,您赶紧看看,他知道自己命根子给人剁了,接受不了,激动的不得了。您可不能让他有事。”
医生走过去看纪大海。
纪大海这会儿气的直翻白眼,胸口剧烈起伏,眼看着一口气上不来了,医生立刻就给他按压胸口:“呼吸机!打镇定剂!”
纪晓月站在一旁无辜的看着纪大海抢救,唇角带着浅浅的笑。
她捂着胸口,在心中呢喃:纪晓月,你看到了吗?我给你报仇了。害死你的人,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纪大海是个命大的,也得亏纪晓月提前去喊了傅立业找医生,差点没喘上来的一口气终是缓过来了。
“不是让你们好好安慰病人,别刺激他。得亏你们及时叫医生,不然人就救不过来了。”医生不满的对纪晓月说道。
纪晓月感激的看着医生:“医生,这事瞒不住,我们只能告诉他。他受过刺激了,以后就不会再被刺激了。您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辛苦您了。”
医生擦着额头的汗,转身走了。
纪晓月看着病床上那口气又缓过来的纪大海,对他说:“纪大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有时候啊,活着比死更痛苦。”
怎么能不痛苦呢?
以后他剩下的人生:男人的尊严没有了,家没有了,儿子认不认他倒是其次,主要是他知道了自己二十几年前都没有了生育能力,他就得怀疑自己的几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他这辈子永远的活在了猜忌和自我怀疑之中。
纪大海缓过来了,双眸血红的看着纪晓月,嘴里呼噜噜的喘息,他戴着氧气面罩说不了话,只死死盯着纪晓月。
纪晓月却没有任何的恻隐之心。
“纪大海,你恨我是不是?真巧,我也恨你。原本,纪晓月有完整的人生,被你们夫妻全毁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她一出生是张国栋的女儿,有父母疼爱,有好的生活环境,不说从小千娇万宠的长大,也能衣食无忧。因为你换孩子,她吃了这么多苦。她最无辜,最后成了这件事的牺牲品。你如今承受的这一切都是报应。”纪晓月看着纪大海面无表情的说。
说完,再也不愿多看她一眼,走到病房门口,她大声说了句:“你的几个好大儿公安已经通知到了,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照顾你了。”
说完,她和傅立业才离开。
纪大海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死死盯着纪晓月离开的方向。
纪大海几次想要说什么,可他戴着呼吸机,说不出话来。
他想要问纪晓月:自己的几个儿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种。
他还想要问纪晓月,纪青青是孙草草和谁的种。
他更想问,她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是张国栋的女儿了……
没人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