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慕连枝倒是没忘了北堂翼的话,加上心里也有疑,早早收拾洗漱完,特意换了冷云冷雨守夜,交代了下,提了灯笼,她便进了密室。
慕连枝想的是开启密室的门、将灯笼放进去、让某人知道她开门了就成。
至于某人那话是真是假、是一时兴起还是随口一说、来不来,期待已经变成了五五开,她都能坦然接受跟面对。
这一刻,她对北堂翼的态度跟心情都已不复之初。
不想她才刚进了密室,灯笼都没放下,人就被扯进了一个炙热的胸膛,她都没来得及反应,汹涌的吻先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大、大人?”
他真地来了、还来得这般早?
差点没被吻断气,慕连枝内心更是诧异:
“灯笼~”
地道里虽说亮着油灯,但她手里还提着灯笼,蜷首推了他几下,慕连枝好不容易才得到点喘息的机会:
“也不怕引火烧身。”
到时候两人真是现身说法、要创造奇迹了。
垂眸瞅了眼手边挪远、擎地手臂都有些发僵的灯笼,慕连枝弯身先吹灭了里面的蜡烛,才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边的地上。
刚直身,男人的身躯又压了上来,而后又是一个火热缠绵的吻,断断续续、久久不停。
慕连枝是避无可避,双臂将她紧紧地桎梏在怀中,北堂翼眸光真是一秒都不曾离开过她,想她想到发疯。
这一刹那,抵着她的额头,感受着久违的熟悉气息,他恨不得将她整个揉进骨子里。
慕连枝还没说什么,一道低噶的男声耳畔先响起了:
“叫的还挺亲。”
没头没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猛不丁地,慕连枝真是懵了下:
“嗯?”
“一口一个大哥!你平日就是这么勾人魂的?”
噗~
原来他在说白日的事儿。
差点被他吓死。
指尖一下一下在他胸口戳点着,慕连枝狠睨了他一眼,却没接他这个话茬:
“那大人呢?”
她这可是明牌无解,愿者上钩。
回应她的,是一个越发狠戾的吻,这一刻,也只有这样真实的感觉才能让北堂翼浮躁了许久的心真正地感觉到稍稍的安宁。
差一点,他就失去她了。
漂亮的眸子弯了弯,慕连枝却在他偷袭的吻再落下来的时候伸手隔开了两人,这人,热情地让人有点招架不住。
“大人,你要跟我一直在这儿站着?妾身可还病着呢。”
一句话,北堂翼脸上动容的欲色近乎瞬间就退了下去,北堂翼再看向她的眼神已经全是温柔关切:
“可有哪里不舒服?”
摇了摇头,慕连枝抬手拂去了他唇角的一点湿意:
“大人来得倒早,大人辛苦。”
这也算是男人态度的一种表现吧!
慕连枝很满意。
看了下地道又看了看身后的暗门,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让她进屋里说,就听北堂翼道:
“我把隔壁的院子买下来了,东院装修好了,北门也开了,以后我回经常住这里。一墙之隔,地道也通了,以前你跑,以后本大人不介意自己跑。”
“枝枝,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是我负你,以后我不会再把你推于险境,他们是不是都欺负你?”
疑问的话明显肯定的口气,今天,他算看出来了,侯府对她根本就没有半点真心,他不过随口用凌菲儿试了下,一家子就原形毕露了。
以前,他虽然也想过,她一个寡妇无依无靠,在侯府也是寄人篱下、大略是要看人脸色过活,侯府牺牲她、她以此换生存空间也可以理解,彼此也算各取所需了。
却不曾想,侯府对她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以前,他虽然能感觉出她的不情愿,但她的确是主动上门的,所以他一直以为她是愿意为侯府牺牲的,她的不情愿是源于她对她那死鬼相公的感情跟世俗眼光的牵绊。
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此。
他都闯上门了,他们也没问过她一句,凌尉迟一个外男竟然能强闯她的闺房,都是男人,那点心思他怎么可能没感觉?
一想起她在侯府每天可能都过的提心吊胆的,能全须全影不知道要费多少力气,再想起她的美好,不自觉地,他的周身就弥漫起了一股暴戾阴翳之气。
“他们若真欺负我了,如何?”
“那要看怎么欺负,若只是让你来陪本阁,那勉为其难可以忍忍;要是还有其它的,谁拉的屎,本阁就让他原封不动地吞回去。”
一个忍俊不禁,慕连枝倒被他逗乐了:
“那大人可有的忙了,双标,偏心。”
整个侯府连下人都没少欺负以前的原主,不过,这件事,她并没打算要让他全权插手,美好的形象她还是要给原主留一点的。
“不过,我喜欢。”
扯了下他的衣服,慕连枝扬起了漂亮的眸子:
“内宅的事儿还是我自己先来吧,大人今日这一出应该能护我安全一段时日了。”
某人的确还是有点用的,可是,好钢要用在刃上,而她的后背也已经不放心完全交给另一个人了,尤其是一个可能没什么未来的人。
垂眸,踢蹭着脚尖,慕连枝掩去了眸底一闪而逝的受伤与落寞。
“大人还有事儿要说吗?”
“枝枝?”
见她似要走,北堂翼也觉察出了些她的情绪变化、拉住了她的手腕,最后,把玩着望了她许久,却是道:
“跟我来。”
随后,他推开了通往临院的石门。
……
此时,太子府,夜色下,同样亲昵的一幕也在上演,两人肩并肩一路溜达着穿过花园,回了卧房,而后阖起,便是一阵轻松的窸窣响动,片刻后又归于了沉静。
“嗯~”
迷迷糊糊打了个盹,翻了个身,手下一空,虞华撑开沉重的眼皮,就见身侧被角翻起、是空的,本能地,她就缓缓撑坐了起来。
好累~
微弱的光亮下,她还能看到地上散落的衣衫,脑海中依稀是颠鸾倒凤的记忆,空气中似也还残留着之前欢爱的暧昧气息,掌下却已是一片冰凉。
太子呢?
大晚上的,他不睡觉干什么去了?
敲着脑袋恍了个神,她才迷迷瞪瞪地冲门外喊了声:
“谷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