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萧桦竟然对我生出那种绝对不能存在的感情以后,我便开始刻意的回避他。
他几次前来向我问安,我都借口避而不见。
可是,我心里清楚,这样一味地回避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长久之计。我不能任由他的这种感情继续发展下去,否则极可能会惹出滔天大祸。
萧桦乃是如同他的父皇一样的精明,心思缜密。我的话语微有异样,他已是明了于心。
“儿臣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皇后娘娘的。大概这辈子,儿臣的心思都会在皇后娘娘的身上了……”
我没想到,我的暗示却让萧桦毫不掩饰的直接坦白相告。
“桦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萧桦的脸色比纸还白,眼中再也无法掩饰住那深深的痛苦。
“儿臣当然知道……儿臣从十二岁起就知道自己有了不该有的妄念……爱上了一个绝不能爱上的女人……”
我如遭雷击一般,霍然站起身来。刹那间,一股寒意迅速蔓延至全身,令我不由自主地一阵阵发冷,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本宫……本宫是你的母后!”
我的声音都是发颤的。只觉得一颗心几乎都要不堪重负了。
萧桦神情惨然的苦涩一笑,“正因如此,儿臣才会如此痛苦……
皇后娘娘可知儿臣曾在无数个夜晚都痴痴幻想着,皇后娘娘并非儿臣的母后,而是儿臣能够倾心所爱的女子……
每当见到皇后娘娘为父皇悲伤痛苦,儿臣的心都会痛不可当。儿臣恨不得将皇后娘娘带离父皇的身边,把皇后娘娘带出这个冷酷无情的皇宫……”
“不要再说了!”我不能让他再说下去,否则我怕我会承受不了的彻底崩溃。
他的眼眸之中,满满的都是无法言说的痛楚,“儿臣已然禀明父皇,待到迁都之后,便即刻启程返回封地。儿臣此后不会再回到皇宫了……”
此刻,我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一样,双腿一软,颓然的坐了下来。
“但在此之前,儿臣要确保皇后娘娘安然无恙方可放心离去……”
“你不必再管本宫的事情了……”我对他冷漠言道。
萧桦张了张嘴,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地转过身,缓慢的退了出去。
这天晚上又是乌云遮月,四周寂静的似乎只有风吹的树叶的沙沙声音。
在这个让人感到几分悲凉的夜晚,我又思念起了兰锦。
“云箫,我真恨他!”
“娘娘说的是皇上吗?”
“你说他的心怎么这么狠呢?”
“那是因为皇上是一个把江山放到首位的帝王。他要的是朝廷的稳定,国家的稳定。自然也要后宫安稳无事……一个奴婢与整个朝局相比自然是微不足道……”
“兰锦与朝局又有何关系呢?”
“可是娘娘的命运却与朝局有关。
朝堂之上,文臣武将各有派系。作为皇帝,如果没有一些手段,绝对压制不住这些盘根错节,拉帮结派的臣子。历史上被权臣操纵,被臣子们架空皇权的皇帝屡见不鲜。
可即便是皇上手腕如此强硬,在决定迁都之时,那些反对的大臣还不是聚集起来一起强烈反对皇上。纵使皇上下狠手诛杀了一批带头闹事的大臣,但却背负了一个冷酷无情的暴君之名。
所以娘娘一旦陷入谋害皇嗣的罪名无法洗刷清白,再加上黎家在朝中趁机煽风点火,难免会有一些大臣跳出来向皇上进谏。
更为糟糕的是,如果娘娘不能尽快摆脱罪名,则极有可能会有更多的大臣们被居心叵测之人煽动,联合起来奏本。甚至以娘娘失德之名奏请废后也不无可能。
难道皇上能因此把这些大臣们也都杀了么?
所以我猜想,皇上应该也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尽可能地缩短事件发酵的时间。避免夜长梦多,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致使局势进一步恶化。也更是不愿意让娘娘陷入一场由朝堂上掀起的风波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