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皎月吐纳的同时，我分出精力看向栅栏门口，聆听他们的对话，这视角不仅能看到外公他们，还能看到警察方队，尽收眼底。
通过他们对话，我也意识到，情况远比我想象的糟糕。九个术修，都是生魂，此时都没有法力，面对红颜怪束手无策。谁也不知道，红眼怪占据肉身的时间久了，会不会影响他们回归肉身。
与此同时，警察这边，也注意到了九具肉身。
张大汉猛地一拍大腿，擦了把汗水，盯着候副局长，仿佛看到了希望，兴奋地大喊起来：“侯局长，你看，是之前进去的那些道士，咱们有救了，有救了！这么多道士加在一起，难道还打不过一头僵尸？”
“他们……他们是被打飞出来的……”有人一直注意着栅栏门，看得很清楚，此时提醒道，给张大汉泼了瓢冷水。
侯副局长也皱起了眉头，看向数米开外的钟宏伟，狐疑道：“不对劲，他们是道士，怎么会眼毛红光？钟道长，你看如何？”
钟宏伟皱眉：“不对，师兄他们，被红眼怪附身了！”
他面色惨白，尸毒控制住了，伤口处还在冒黑烟，但伤口已经恢复了血红色，不再继续腐化。没见到糯米，只有浑身浇湿。在他周围两米，几乎都没有人，隔得近的警察，也都一脸嫌弃地捂着鼻子。
他掐了个手诀，食指与中指并拢，手指背在双目上滑过，瞳孔猛缩：“侯局，师兄他们的魂，被打出来了！快，快带我过去！”
侯副局长没来得及说话，张大汉接过话茬子：“钟道长，你说啥，你师兄他们的魂，被里边的怪物打出来了？”
“我滴个乖乖，那搞个逑，魂都没了，那他们不是变成尸体了唛？”张大汉激动地用上了方言。
钟宏伟即便不愿意承认，却还是点了点头。
“张根生！”侯副局长冷喝一声，后者立马闭嘴，他又才看向钟宏伟：“钟道长，那现在怎么办，那头飞僵还在，虽然这么长时间不动，但谁也不知道，我们过去后，它会不会攻击我们！”
“这……那飞僵此时什么状态，我也不太清楚，要是张天师在就好了，由他出手，可以轻松解决那头飞僵！”
钟宏伟这话，遭来一众警察的白眼。
嘶！
我习惯性地倒吸一口凉气，即便是阴神，手上也传来刺痛，低头一看，竟又是那人偶刚才咬了我一口：“你干什么？”
人偶冲我摆手，发出奇怪的声音。
“听不懂你说什么，你又要干啥？”我也有些无语，明知这人偶是个宝贝，但就是听不懂它说话。
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跟晁婉凝学学，如何与人偶交流。
人偶一脸无奈，双手叉腰，一脸失望的表情，冲我摇了摇头，然后它将手伸进嘴里，像是在喉咙处抠什么东西。
几个呼吸的功夫，我就看到了极其恶心的一幕。
人偶跟喝醉的人一样，竟然在抠吐……
紧接着，它那小手，竟然扯着一个纸角，用力往外拉。
是那道符？
我很不解，它为什么要将吞进肚的符，又给扯出来，直到它捧着个它半个身子大小的纸团，在手心里将其铺开。
看到这个动作，我猛地甩手，只以为它又要将符纸还给我，想要将人偶跟符纸一起甩出去，之前就因为这破符，差不多被抽干了噬阴之力，现在刚吸收了些噬阴之力，你又要把符还给我？
可惜，人偶抓着虎口的软肉处，死不松手，我怒骂道：“你大爷的，你他娘的到底要干什么？”
它不断摇头，指着破符纸团，一脸嫌弃的呕吐起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天上的皎月，冲我疯狂摆手。
听不懂它的语言，我只能去领会它的意思。
沉吟片刻，我试探性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符里有你嫌弃的东西，还让我不要对着月亮吐纳，吸收阴气？”
见我明白了它的意思，它疯狂点头，喜笑颜开。
“我现在是阴神，不吸收阴气，怎么回去？”
我白了它一眼，没好气地道。
它指了指符篆，又对着符篆做出个吸气的动作。
我竟然在这儿猜它的手语，想到这儿，心底一阵无言，但它的意思，我总算是弄明白了：“你是说，我不用对着月亮吐纳，因为这符纸里有阴气，只需要吸收符纸里的阴气就行，是这意思不？”
它豌豆大小的脑瓜子，点头点个不停。
我终于松了口气，正在摊开符篆时，人偶又顺着我的手臂，爬到我肩头站着，好在我一侧头，就能看到它，不用担心它作祟。
符篆摊平，我明显感觉到，符纸里有浓郁的噬阴之力。
量与我失去的差不多！
我调动刚才吐纳吸收的噬阴之力，去将符纸里的接引回来，乳白色的噬阴之力触碰到符纸的瞬间，里边藏着的噬阴之力，瞬间与其融合在一起。待到阴眼里的噬阴之力充盈后，符篆里还剩下一些，并没有被全部吸收。
我大致估算了一下，剩下的量，相当于我刚刚吐纳吸收的量，减去被符篆吸收前，消耗的量。
这破符，来储存噬阴之力，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这般想着，阴眼中的噬阴之力充盈，我也再次有了底气，看着外公他们陷入窘境，我只能暂时放弃回家的想法。
念头一动，来到外公他们这边，他们不知所措，只能等着楼里的人出来，帮忙将肉身里的红眼怪赶出去。
红眼怪操控着他们的肉身，露出诡异的表情。
这些红眼怪，竟然有自己的意识，难不成就是之前，夺取那些学生鬼魂的意识体？
我这般想着，他们竟然朝警察移动。
我看了眼飞僵，发现它很不正常，依旧木讷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若是正常飞僵，这个时候，早就被本能操控着，去吸血了！
我用破妄眼扫了一遍，猛然发现，这头飞僵，竟然没有意识：“怎么会这样？飞僵不是有灵智吗？为什么它没有？”
飞僵拥有灵智，主要是因为飞僵修行多年，凝聚大量阴气，重新修出了魂，只是这种魂非常脆弱，智商也不高。
我小心翼翼地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无疑。
这头飞僵体内，根本没有魂，灵智似乎被灭了！
先前攻击钟宏伟，是因为那道符操控所致。
想到《阴神杂论》上的记载，我念了句咒，阴神钻进了飞僵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