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阳看了眼时间,并不着急。已经到了该发作的时间了,但是张云雷现在一点发作的迹象都没有,刘轻云是有办法的。
只是……陶阳看着桌子上的卦象,显示的是否。
她问的什么?
刘轻云看了李鹤东一眼,继续专心桌子上的棋局,厮杀已经到了关键时刻,黑白棋咬得难舍难分,刘轻云白子落下的速度也慢了很多。
屋内的气氛一瞬间低迷起来,陈晔也看到桌子上的卦象,“你问的什么?”
来到这个世界后,小五很少卜卦了。
“要不要救他。”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张云雷。
“老天都想要我的命啊。”张云雷完全没有快死的觉悟,脸上依然带着清浅的笑。
跟陶阳玩了那么久,看懂个卦象自然不难。
“云雷先生不担心自己的命吗。”刘轻云手里两枚棋子轻磕,发出清脆的响声,“应该没有人想死吧。”
就连豁达如她,也会纠结自己的性命。活着,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不想死,也得死啊。”张云雷靠在沙发上眷恋的闭上双眼,回顾自己的一生。
死亡是很奇妙的事情,人是能感觉到的,张云雷可以感受到体内的破败和生机的流逝,只怕三天都撑不到。
“药房第三排第二格的架子上,有个白玉瓷瓶。”刘轻云思考良久落下白子,让陈晔去取药。
陈晔麻溜的拿来,“这好像不是上瓶药啊。”闻起来味道不一样。
“两百年的人参丸,吊命用的。”刘轻云落下黑子的速度反而快了很多,“那药再做好至少得半个月。”
药材得从高棉取,炮制也需要时间。刘轻云没想到她会这么倒霉,自己中过招就算了,还能碰到另一个。
“老舅是什么病啊。”郭麒麟略懂一点药理,张云雷现在的身体只怕受不住年份这么久的人参丸啊!
“不是病,是蛊。”刘轻云持续在棋盘上落子。
“蛊?”郭麒麟听到这个陌生的词语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这都什么年代了,玩蛊不怕团支书生气吗?
更何况蛊这么不科学的东西,不是一直在小说里出现的吗?
“寻常都下十九路,你自己下怎么玩二十一路。”栾云平没有提张云雷,反而是观察起桌子上的棋盘。
明明是一人执棋,可是白子怀柔处处留有活路,黑子步步紧逼企图将对方吞噬殆尽。不像一个人的棋路。
二十一路不同于十九路围棋,基本只有电脑在玩。棋盘路数不一样,围棋的变化也在呈几何指数的增长。
“思考的时候脑子要保持高速转动。”十九路对刘轻云来说太简单了,二十一路才能逼得她使出全力。
刘轻云没想到短短两个月,她思考生命真谛的次数会变得如此之多。司寇楚曼的命,张云雷的命,她自己的命。
看向旁边担忧张云雷的四哥,刘轻云忽然想起司寇楚丞说的命运。
如果没有四哥,她会不会管张云雷?答案在一瞬间变的模糊起来,所以四哥的到来也是命运的选择吗?
“栾先生也会?”刘轻云扔下黑子,在栾云平点头后把黑子推到栾云平眼前,“重开还是继续。”
“二十一路重开一局太慢了,继续吧。”栾云平执起黑子落子。
看棋盘上棋子的数量,刘轻云只怕是从中午就开始下了。救小辫对她来说,有这么纠结吗?
“赢了,我救他。”刘轻云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看着栾云平轻声说道。
张云雷对四哥来说很重要,就算是爷爷们和哥哥姐姐病了,他也不曾如此着急。既然她总是要死的,给四哥留个兄弟应该不过分吧。
“你本来也没想袖手旁观。”栾云平笑笑,小丫头在想什么实在太好猜了。
“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刘轻云只执白棋压力小了很多,神色有些恹恹,“我不喜欢德云社,你们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那你也太直白了吧。”杨九郎听到他们的话,不由得松了口气,能保住命就行。
“再不直白,那位爷就要吃了我了。”刘轻云说的是李鹤东,又给张云雷搭了脉,药力没有完全化开,得泡药浴?针灸?
哪个比较疼呢?刘轻云现在和噩梦分割开了,对于他们自然免不了几分迁怒。
张云雷恢复了几分力气,笑着安慰她,“东子就是长得比较凶。”脸上的刀疤寻常小姑娘看到都会觉得害怕。
“云雷先生为他说好话,还是想想自己有哪些情债吧。”经过驱邪的刘轻云无所畏惧,谁的好脸都不想给。
反正两个叔叔也没跟过来,装什么乖乖女啊!她什么样四哥没见过,两人一起跪祠堂都多少次了。
“情债?”郭麒麟惊讶的看着张云雷,老舅不是一向洁身自好对感情避之不及的吗?怎么突然间搞出来什么情债了。
“小神医你这开玩笑呢吧!磊子哪有情债啊。”杨九郎是和张云雷日常相处最多的那个,两人平时也不会瞒着对方什么。
张云雷有情债他怎么不知道啊?
“桃花蛊,又名情蛊,一生一世一双人。”刘轻云看着棋盘上完全继承了她黑子棋风的栾云平,生出几分兴趣。
德云社当真是卧虎藏龙啊!她还没碰到过能跟她下二十一路的呢。
“怎么解啊。”陶阳见刘轻云兴致高趁机问了一句。
“结婚。”刘轻云没有隐瞒,也没有撒谎。想要完全压制情蛊,只有和拥有母蛊的人结合才行。
“和你?”陈晔傻乎乎的问了一句,他还没从张云雷中蛊,情债两个关键词中回过神来。
“……要不你吃点溜溜梅呢。”和她结婚干嘛?她是灵丹妙药啊!刘轻云瞪了一眼脑子不在线的四哥,“当然是和下蛊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