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来信,西弗勒斯立刻回信表示了感谢。
但关于是否前去参加艾米丽.琼斯的葬礼。
西弗勒斯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决定去参加。
当西弗勒斯坐车来到艾米丽.琼斯的葬礼上时,
这里的气氛让他少有的恍惚和失神一阵。
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全部穿着深色的正装。
每个人都沉默着,气氛非常肃穆和沉重。
西弗勒斯出示了随信一起里寄来的邀请函之后,他竟然被安排在了第一排。
其他人或许感到惊讶,沉默的人群中发出了一阵轻轻微的议论声。
犹如无边无际的白色高大的芦苇被风吹动的沙沙声一样,
让西弗勒斯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熟悉。
第一排的西弗勒斯看着棺木,看着这个安静死寂的陌生物体。
旁边隐隐约约响起艾米丽家人的悲伤哽咽声。
本来只是准备来简单参加一下葬礼的西弗勒斯,听到这种哽咽悲泣的声音,莫名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他的心里好像裂开了一道悲伤的缝隙,无穷无尽的迷茫与悲伤从他的心脏流出来。
眼前的一切好像朦朦胧胧笼罩了一层模糊的轻纱,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就好像他曾在哪儿经历过一次似曾相识的葬礼一样。
葬礼的流程不知道进行到了哪儿。
一个不知道是谁的黑色正装男人走上台,他张开嘴巴开始念悼词。
西弗勒斯在第一排,但悼词的内容却全然听不清楚,
他只看到那黑色的身影站在台上,嘴巴开开合合,念出那不知道是情真意切还是中规中矩的悼词。
前来参加葬礼的人们纷纷露出恰到好处的沉痛与哀伤。
一切似乎是那么的熟练和顺理成章。
一切似乎是那么的默契和理所当然。
就好像这个流程,他们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一样,
就好像这样的葬礼,每天都会发生,犹如吃饭喝水一样熟练,
每个人都自然而然知道下一个步骤将要做什么,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一股巨大的荒诞和悲伤笼罩了西弗勒斯,他似乎感受到了别的什么东西。
又似乎只是有些恍惚。
“走吧……结束了。”
“西弗勒斯,别太伤心了。”
“教授只是回归了黑夜之神的怀抱。”
“坦然面对死亡,正如我们坦然拥抱黑夜。”
无数的声音在西弗勒斯的脑海中回荡,眼前似乎有一个人影凑了过来。
“斯内普先生?斯内普先生!”
一个中年女人的呼声让西弗勒斯回过神来,她似乎是艾米丽母亲的姐姐,也就是艾米丽的姨妈。
“葬礼结束了。”
西弗勒斯觉得头有些痛,痛得好像要裂开了。
“谢谢您,女士,我只是有些太过悲伤了,您知道的,葬礼的氛围实在……”
西弗勒斯抬起手,有些失态地揉了揉眉心,也借此遮掩自己脸上的表情。
“是的,是的,”
这个女人抹起眼泪来,“哦,亲爱的艾米丽,她还那么小,就离开我们了。”
她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谢谢你,斯内普先生,
谢谢您愿意来参加艾米丽的葬礼,她真的很喜欢您的作品。”
她说着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泣不成声。
……,
葬礼结束后,西弗勒斯哪儿也没去,直接上车,让司机开车回家,
推开门, 西弗勒斯有些踉跄的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此时头痛欲裂,浑身又冷又热。
听到开门声音的艾琳从楼上下来,
一眼看到倒在沙发上的西弗勒斯。
这是极其少见,从未发生过的情况。
一般而言,西弗勒斯即使再累,也不会这样没有形象地歪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艾琳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冲下来,伸手按住他的额头,
额头一片滚烫。
“你发高烧了!西弗。”
西弗勒斯感觉自己浑身沉甸甸的,好像绑了一千斤的石块。
他好像在无边无际的白色芦苇群中飘荡,又似乎是无边无际的黑夜里下坠,
芦苇那么高,将天上的月亮遮掩地干干净净,
他感觉到无边的疲惫与哀伤涌来,他好困,好累,却头痛极了,根本没有办法沉睡。
模模糊糊听到艾琳的声音,西弗勒斯艰难撑开眼皮看了她一眼。
跪伏在沙发前、凑过来摸他额头的艾琳的身影,似乎和另一道记不清晰的身影有些相似。
他分不清楚,有些恍惚地开口:“艾琳……?我……有些疼……”
“天呐,西弗,没事的,没事的,我马上去给你拿药!”
艾琳惊慌失措,她又冲回楼上,很快拿了许多瓶魔药下来。
“止痛的、降温的、提升体质和精神状态的、振奋精神……”
艾琳抱着一堆魔药瓶叮里当啷跑下来,
半扶起西弗勒斯,
小心翼翼而又匆匆忙忙,艾琳将一瓶又一瓶魔药喂进西弗勒斯的嘴里。
西弗勒斯烧得几丧失了意识,记忆碎片胡乱在脑海中穿梭飞旋,犹如被风暴卷起的枯黄落叶。
西弗勒斯站在风暴中心,茫然看着那些记忆的碎片。
时不时有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从眼前浮现,
突然,他又觉得自己跃进了其中一片不知名的记忆中,
西弗勒斯心里突然很急迫,他情不自禁飞奔起来,好像奔向一个极其重要的场所。
他奔跑在只有微弱月光照耀的原野上,奔跑在记忆与虚幻的缝隙中。
原野上白色的的芦苇不知怎么变矮了许多。
跑了很久很久,他才跑到了一个墓碑前。
这里安静极了,连月光都变得明亮了许多。
漆黑的墓碑上的字在月光的照耀下有些模糊不清,
西弗勒斯看到那块墓碑后,猛地停下,
看着那块墓碑,西弗勒斯怔愣着,呆滞着。
许久,他感觉有一滴水珠滴落在手上,
他以为是雨,抬头看却只有漆黑的天空与圆月。
低头看着手上亮晶晶的水痕,突然又有一滴‘水珠’从他眼中滴落。
‘我……哭……了。’
西弗勒斯的思维运转的有些迟缓,
‘我……怎么……哭了?’
‘我为谁……而哭?’
‘这里埋葬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