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红豆真的．．．真的．．．”归海柰不知道怎样说，说什么？说红豆不是人？！归海柰说不出口：“真的是那样被神帝大人养大的吗？就像．．．养灵？”

    傅余静赶忙来到他身边：“奈儿，母亲知道你之前对红豆是心有所属的，红豆的情况，你不要怕，不要嫌弃！”

    “嫌弃？母亲！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啊！我不怕，不，我怕，可我怕的是有一天神帝大人也无能为力了！红豆会垮掉！我怕红豆会不见啊！”

    不堪？归海柰居然会用这个词，傅余静感觉自己这位母亲做的很失败，对自己的孩子，竟然有这么深的误会，但她也万万没想到，只是几面之缘，归海柰用情，竟如此之深，这倒，真是像极了他的父亲母亲。

    既然这样，傅余静　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她斩钉截铁的说道：“柰儿，你说的对，红豆的身体，快要撑不住了！”

    众人疑惑的看向傅余静。

    “今日白天，你们听到的那些都还只是前半部分，更血腥的还在后面．．．”傅余静看向夜空，当真是不愿再回忆之前：“当时的神帝大人，不但对魔沄，魔寈，南国下了毒手，还将神域和灵域知道此事，帮着隐瞒的所有人都残忍杀害了，就连奈儿的奶娘都不曾放过。可即便这样，他也没有找到奈儿，所以当时他就下令．．．”傅余静深吸一口气：“将灵域十岁以下的孩儿全部处死！”

    众人惊讶！

    归海柰：“为的什么？就为了要让我死？！”

    卡神接话：“不止。他要的是权威！他本就残暴，再加上身边原本最忠心的属下不仅欺骗他，隐瞒他，还与他背道而驰，这些，都是他不能接受的。我们四人，是他一手培养的，他当然舍不得处置我们，所以只能对你们动手。他根本不会在乎我们的感受。”

    归海柰：“就算不在乎，难道他不怕吗？不怕你们反抗？”

    归海卡神：“他．．．很强！不仅自己体内同时拥有神族和妖族的血统，就连当时浩生神府的浩生漠，都是他用自己神族和妖族的血养出来的杀人魔头。”

    听到这儿，归海瞳微微皱了皱额头

    归海卡神拍拍归海柰肩膀继续说道：“你父亲，很爱你。当时就是为了护你周全，他才第一个提出来要推翻旧神帝，紧随其后的就是现在的神帝大人和神尊大人。当年我本来也是要与他们一起的，但是无辜的人太多了，我与你母亲也只能是趁机，能救一个算一个，所以才救下了你们几个，然后抚养在身边。”

    如此的大恩，归海柰与归海瞳已经不知道该怎样表达了。

    “推翻旧神帝之后，现在到的神帝大人要解决的就是如何能保住红豆的性命，她没有神源，就给她神源，所以．．．一怒之下，但凡是旧神帝的亲信，连同家人，拓跋尧都抽走他们的灵源！”

    樗里武感到震惊：“那．．．那也相当残暴啊！”

    归海卡神：“我们知道，但是没办法啊，当时我们的神帝大人抱着还未成型的红豆，整个人已经疯了，我们谁都拦不住他。而且红豆也的确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要不然去哪里弄这么多灵源！”

    归海瞳突然说话：“但红豆本身就不是完整的额，所以她不会自己聚灵，修灵，所以她体内的灵力，灵源都在慢慢消失，以至于她现在．．．快要撑不住了？”

    归海卡神：“对！能让红豆撑到现在，神帝大人已经尽力了。”

    归海柰喊道：“那就再给红豆神源啊！再给她灵力啊！”

    “去哪再弄这么多灵源和灵力？”卡神语气平和又无奈。

    归海柰沉默．．．

    傅余静：“你觉得红豆会允许自己的父亲为了自己杀害那么多灵域的子民？或是允许神帝大人牺牲自己去救她吗？红豆曾经说过，倘若神帝大人用了任何一种伤害他人的方法去救自己，那她活过来以后，都会自己去死！她不想连累任何人。奈儿，包括你！所以，是她自己决定不再下来看你的，他也是为你好。”

    归海柰眼中含泪，无奈的笑了笑：“哼，为我好？那你们觉得我现在好吗？我不好，很不好！”

    现在哭成泪人的还有归海缪?，她完全不曾想过，红豆根本不是生病，而是无可奈何。

    卡神大人将缪?轻轻揽入怀中：“缪?，你与红豆并不是同一天的生日，确切的说，红豆没有生日。你总认为，神帝大人对红豆太严格，不让她出神域，不让她来灵域，不让她修灵，但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体内那些脆弱不堪的灵源。神帝大人怕，不！我们都怕！怕红豆稍有不慎，那些涣散的灵源就会有什么闪失！之所以说你们是同一天的生日，无非也就是希望能增进你们之间的情谊，让你愿意上去偶尔的陪陪她。”

    “为什么？父亲母亲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缪?失魂落魄

    “因为不能说！红豆的情况与养灵很像，这在灵域和神域是明令禁止的，知道的也就只有我们几个人。多一个人知道，红豆就多一份危险。”

    归海柰不可思议的看向卡神：“父亲，我，我不是危险啊，可我不是红豆的“危险”啊！”

    “奈儿，神帝大人作为父亲，也有顾虑，你们才见过几次面而已，他怕你知道真相后会在意红豆的情况。刚才的“嫌弃”，不是你母亲的原话，是神帝大人的！他不让红豆嫁人，是怕那个男子不能像他护红豆一样护着红豆。他不让红豆嫁人，就是怕以后的那个男子会嫌弃红豆！”

    “父亲！我不在乎啊！我不嫌弃啊！我会护着她啊！”归海柰情绪激动：“父亲，我不在乎红豆是什么！只要是红豆就可以啦！到底要怎样，你们才会相信我啊！父亲，带我去神域，带我去见红豆！”

    “现在南国回来了，一切更由不得我们了。”

    “什么意思？！”

    傅余静连忙上前：“奈儿，红豆的母亲回来了啊，她见了红豆，几度哭晕过去！现在的一切，都要等南国恢复以后，听她的安排，奈儿．．．如果红豆，不再是现在的红豆，我是说．．．”

    “我都要！”

    傅余静惊讶。

    “母亲，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无非就是想说“红豆不再是现在的红豆，变成了什么什么样的，变成了另一个谁谁谁”，母亲，我都要。我灵力尚浅，并不完全懂得这其中的缘由，但是我刚才很认真的想过，即便红豆撑不住了，她的灵源需要重新再“养”一次，我愿意做这件事！我愿意把我的灵源给她！我下去做一个凡人啊！她未成型！没有灵源也许会魂飞魄散，但我没事啊！没有了灵源，做个废人也可以啊！只要能留在红豆身边就可以啊！”

    “奈儿．．．”

    “母亲！”归海柰双手抓着傅余静的胳膊，深深的低着头，不停的哭泣：“红豆妹妹．．．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雾凇，也没见过沙漠，就连唯一的朋友，也只是一年只能见一次，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

    傅余静再也听不下去了，扑在卡神怀里轻轻的抽泣。

    归海柰又突然看向卡神：“父亲，你真的，应该早告诉我的，何苦害的我满灵域乱窜，耽误了修炼的方向。我知道了魔族有复活的法子，所以才一次次的去到魔族，想着万一哪天红豆不在了，我可以用得上。可根本不用去魔族啊！只在灵域修炼就可以了，连开不开神源都无所谓的啊！只是给她灵力和灵源啊！把我的抽走啊！何苦呢，为什么瞒着我，让我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归海柰的话让所有人都动容，就连卡神听完，都已经无力的坐到了椅子上，呆呆的看着归海柰，卡神狠狠的小声呢喃：“虞丘远，你奶奶个腿儿的！你儿都这样了，还不回来帮他！”

    “父亲，你方才说神帝大人抽灵源抽灵力！抽的都是旧神帝的亲信，有哪些？”

    卡神还没从二儿子的状态中走出来，又被突然问话的归海瞳搞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如何回答，归海瞳倒是自己说了。

    “是旧神域，浩生神府，汝嫣御府，延陵医府！是他们的灵力，对不对？！”

    “瞳儿，你怎么知道的？！”

    归海瞳面无表情：“我猜的”

    卡神连忙补充：“当然，那么多人，不可能一个一个的抽，神帝大人当时很着急，所以没那么精准，那些个灵力弱的的无关之人，多多少少的也会被波及到。”

    卡神话音刚落，缪?又突然哭了起来，他疑惑的看着缪?，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缪?突然，瘫坐在椅子上放声大哭，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樗里武赶忙走到缪?身边，将她揽入怀中。

    缪?双手环着樗里武，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放声大哭。

    归海瞳默默的走出房间，一个人，独自站在了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