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衣黑裤黑鞋,还戴着黑色墨镜的言昶馑双手抱胸,不屑的眼神在墨镜的遮拦下毫无顾忌的看着三米处的少男少女。
“一一,为什么?高中三年,大学一年,我们不是好好的?为什么要提分手?”秦斐拉着钱一一的手,满脸深情又不甘的问道。
钱一一有点别扭的抽出手,眉头紧皱道:“学长,我和你说了很多遍了,以前是年少不懂事,把崇拜和感情混为一谈,现在------。”
“现在长大了,觉得不喜欢我了?就一脚把我踹开?一一,四年了,养条狗都有感情了,你现在和我说这四年只是年少不懂事?”秦斐感觉手足都有点无措,内心升起的慌乱让他差点不能控制他的表情。
关于自己高中为了追秦斐放弃了贵族学校而义无反顾的读了和秦斐一样的普通高中,现在的钱一一表示对过去的自己也很无语,唉,自己造的孽,还是要自己解决。
所以她叹了一口气道:“秦斐,这一点,是我对不起你。但感情这件事是不能这样算的。以前我们都还小,说是四年,可毕竟和正式的男女朋友是不一样的。那只是少男少女情感懵懂时的对异性的好奇,你如此优秀,------”
“好奇?你对我们这四年的感情就下了这么一个结论?呵呵呵。”秦斐感觉真好笑。
钱一一莫名觉得自己怎么有点渣呢?又叹了口气道:“学长,我们以前真的年纪太小了,都很不成熟,你如此优秀,以后到了社会上,三观都成熟了,会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女的。”
秦斐真想对天大笑三百声,以后?现在都一败涂地,还有以后?苦涩的表情在他嘴角凝聚:“一一,这四年来,我们一起上学放学,一切都以你为先,虽然我比你大两届,但是我所有的时间都是依据你的学习时间在走,早退迟到了无数次,要不是我成绩好,早就被学校通报批评了。”
秦斐说道这里莫名有点梗咽:“上了大学,我想我们终于可以和其他男女朋友一样无所顾忌的做男女朋友做的事,一一,你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热情来期待的吗?”
钱一一越听越心虚。
秦斐眼睛通红,低声道:“可现在,现在你和我说分手?我做错了什么?当初是你来找我的,你说你喜欢我,你说我是你初中就有的向往,是你一眼就记在心里的朝思暮想。”
本来钱一一还觉得男女朋友不合适,说清楚分手就好了,现在怎么越来越心虚,越来越心虚呢?
“你还记得初初来找我时,我拒绝过你几次吗?”秦斐继续控诉:“我知道你的身份,我只是一个破产的负二代,我不想和你扯上关系,要不是你锲而不舍,我们能有这四年吗?”
钱一一感觉脸通红,好想穿回四年前把自己打一通。
“现在,你觉得没那么喜欢我了,就要抛弃我了?”秦斐长的儒雅端正,气质温润如玉,现在一脸伤怀,满眼委屈的看着钱一一,问出了这么一句让人内心五绞六缠的话。
钱一一瞬间觉得自己真是渣到家了。
学校的优秀学长,全校女生爱慕的梦中情人,现在如此卑微的,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钱一一伸出一只手,想安慰安慰他。
手伸出去一半,就被后面一只强有力的手拉住,顺着就把少女扯到了自己身后。
言昶馑傲慢的看着秦斐,冷冰冰的道:“我们小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不喜欢你了,如果你再纠缠不清,掂量掂量身上的骨头硬不硬。”
秦斐瞬间就捏紧了拳头,挺直了身板,冷声道:“言大保镖,自己的身份自己要清楚,一个保镖干涉主子的感情生活,是不是过界了?”
钱一一忙拉住听了这话要窜出去的言昶馑:“他禁不住你打。”
男人冷漠回头:“你心痛他?”
钱一一无语,这是心痛的问题吗?这是你一拳下去他要进医院的问题,而且,这里是学校,她不想上头条,还是因为感情问题。
言昶馑看着钱一一的桃花眼满眼的祈求,就狠不下心,拉着她就走,还不忘回头警告秦斐:“你们现在没关系了,以后有多远滚多远,要不然你知道后果。”
秦斐站在小树林,看着言昶馑带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头也不回的穿林拂柳,绝尘而去,满脸悲戚,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拉住身旁的树干,感觉自己站都站不住了。
自己守护了四年的女孩,他从未想过两人会分手,高中时钱一一只要看见他满眼都带光,怎么就不喜欢了呢?他想的是一辈子一双人,可别人想的只是玩玩的男女朋友。
呵,情深比草贱。
忍了好久的眼泪还是没有忍住,从眼角滑下,秦斐高大的身躯也慢慢顺着树干,卷缩在树旁,如一条被主人遗弃不要的小狗。
钱一一被言昶馑拉着快步出了小树林。
“你慢点,要跌倒了。”
“有我在,会让你跌倒?”狂傲的语气一如既往。
钱一一无语,也只有任由他拉着自己向校门而去。
不想,转角遇到爱,“呸”,转角遇到自己的死冤家,从小就和钱一一有婚约的盛家嫡孙——盛秧。
盛秧和秦斐一届,都是海城最好的大学最好的专业——工商管理。
其他学校的工商管理有好多的水分,海城大学的工商管理可一点水都没加,不禁没加还是整个华国的翘楚,华国大部分的商界大佬精英都出自此学校的此专业,堪比米国的mbA。
盛家,主要做科技,It,在这个互联网走天下的时代,盛家如鱼得水,整个华国的科技数据,It有关方面的,盛家至少占了百分之六七十。
而盛秧,就是如日中生的盛氏集团的小太子。
当年钱一一的母亲和盛秧的母亲关系好,钱一一的母亲怀上孩子时,盛秧的母亲就对着她的肚子,抱着两岁的盛秧非要来个指腹为婚。
好歹不歹的,正好生下来是个女孩。
于是,钱一一从小就有了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想想都脑壳痛。
盛秧看着言昶馑拉着的钱一一的手,脸上满是不屑:“钱一一,你好歹也是首富之女,你母亲也是名门之后,光天化日的,和一保镖拉拉扯扯,不觉得有失分寸?”
钱一一这性格也不知随了谁,既没有她爹的嚣张,也没有她娘名门闺秀的温婉,反而遇事就有点怂,特别是在她觉得对方有理的情况下就更怂。
盛秧,虽然她不喜欢,可毕竟是顶着的头衔是她的未婚夫,所以被这么一责问,钱一一就有点往言昶馑身后躲。
男人感受到了女孩的心虚,心里骂了一声:怂样。
转头对着盛秧道:“盛大少好大的气派,要不是站在这个青春洋溢的大学校园里,保不齐的听了你这话还以为是那个朝代活过来的腐朽臭酸气。”
盛秧一本正经的脸染上了怒容,如果是一般的保镖,他早就让人教训了,可言昶馑不同,钱家待他不同,而且,根据家里的信息,这个保镖也不是个普通人。
所以,盛秧只是冷冷一笑道:“不管怎样,她还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你们这样,我的脸面何在呢?”
钱一一在言昶馑身后露着脸喊了一嗓子:“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盛秧,你还活在清朝吧,现在可是自由恋爱。”
小姑娘喊完就躲在了言昶馑宽阔的背后。
盛秧被气笑:“这就是你背着未婚夫在外面耍男朋友的理由?”
钱一一怒了,也不躲了:“我没有承认你是我未婚夫,我也没有背着你,我是光明正大的。”
盛秧看着跳出来的小姑娘,明目皓齿,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头,说实话,懂事后知道这小姑娘是自己的未婚妻,他是愿意的,可------。
想到这几年这丫头追着秦斐跑,就一肚子气:“如果你不愿意,回去和你爹说,可以解除婚约。”
盛秧说完就一脸冷酷的转身走了。
钱一一气的挥着拳头对着他的背影一阵挥舞。
言昶馑嗤笑:“有本事当面挥啊。”
钱一一瞬间气焰就灭了,唉声叹气的往校门走。
“你不愿意就和你爹说,让他和盛家接触婚约。”
钱一一叹了口气,虽然现在不流行媒妁之言,但是父母已然有命,况且,豪门对婚约比普通人家更重视,整个海城都知道钱家和盛家有婚约,这婚可不好退。
钱一一只有垂头丧气的继续走,言昶馑在身后目光闪烁的看着女孩高挑的背影,墨镜下的眼睛不知在思索什么。
钱一一的专车已经在校门口等候良久,钱一一正准备坐上去,就听到一声欢快的招呼:“一一,真的是你?”
钱一一转头一看,向自己飞奔而来的阳光明媚的大小伙不正是初中和自己在毕业典礼上合奏梁祝的童向飞。
童向飞,初中读完就出了国,他擅长西洋乐器,家里就送他出国读的音乐学校,好久不见,这货除了长高长壮了,样子可一点没变,所以一眼就被钱一一认出来。
一个熊抱,差点没有憋了钱一一的气。
“放开我,放开我、”钱一一拍打着童向飞。
“你怎么回来了?”
“我拿了肖邦奖,现在正是放暑假,家里就准我回来了,你看,我一回来就找你来了,我运气真好,才找到学校就看见你了。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开朗外向的童向飞说个没完,说完就又想抱钱一一。
被言昶馑一把拉着退了好几步。
“离我们小姐远几步说话,这是在国内,不兴国外那一套。”
童向飞楞了几秒,反应过来指着言昶馑道:“一一,你这保镖还没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