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永发还在气儿子像老子一样给自己说教,鼓着腮帮子道:“不平等条约他已经签了,本来我准备和盛家人搞个似是而非的订婚晚宴刺激刺激他,再告诉他。那知道这来个上官老师,儿子,嘿嘿,你说,咋整?”
钱一锦很想斜他一眼,可毕竟是自己老爹,只有冷冷道:“似是而非的订婚晚宴?如果盛家人认真的怎么办?要你马上领证办婚礼怎么办?你真想一一嫁给盛家?”
“怎么会?”钱永发跳脚:“就那盛家小子,看着人模狗样的,在外风评还挺好,那知道是衣冠禽兽,有了点理就讲条件,还拿我们家好处,这种人家去不得,去不得。”
“那你还撺掇什么似是而非的婚宴?”
“那不是要刺激刺激那小子吗?我看他日子过的挺好,一点上进心都没有,一幅摆烂挺尸的良好心态,这可不行,身在高位,这可是很危险的,他一个人倒霉到没什么,一一可不能跟着受连累。”
“如果就算你和他说了他的身世,他根本不在意怎么办?”
“那他肯定就出局了,富贵之家的女儿,不是那么好娶的。”
钱永发说着又看着钱一锦道:“但是现在又多出个上官老师,我看着比盛家那小子好了不少,家庭也好,从事的事业单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家族也响亮,音乐世家,听着都高大上,配我们钱家刚刚好。”
“嗤”钱一锦终于忍不住嗤笑出声:“你一个充满铜臭味的纯生意人,怎么给一个几百年誉满全球的顶级音乐世家刚刚好的?”
钱永发讪讪道:“反正现在是他家的小子追着一一跑,那眼睛里的情谊除了傻子谁都看的出来。”
“你家一一就看不出来。”钱一锦冷冷补刀。
钱永发愣住,这死小子,生出来的第一眼就和他不对付,第一眼就瞪他,一抱就哭,这就是自己生出来气死自己的现实案列。
钱一锦补完刀想了一会,道:“不过看着是比言昶馑那小子顺眼,跟着他,就算得偿所愿,可太曲折。上官家就很单纯了,嗯,”钱一锦一拍桌子,“这事就这样定了。”
“定什么了?一一呢?”
钱一锦扭头一看,黑衣黑框的言昶馑冷着一张脸站在他身后。
钱一锦心里“哦豁”了一声,不好意思,本来看在从小和一一长大的情分上,想着你还算合适的人选,不过现在有了更好的。你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吧。
于是钱一锦又把头扭了回去。
钱永发向来是一副笑脸:“一一啊,和上官老师出去了。”
言昶馑气息一下就变了:“又出去了?”才从海边玩了回来,这才多大会功夫,又出去了,狗男女。
眼里的戾气忍了又忍:“又去海边了?”
那个破海边又什么好玩的?等有空了填了它。
钱永发笑眯眯的道:“不是,是去医院看盛家少爷了。”
言昶馑怒了:“我为什么不知道?”
钱一锦头都没回轻笑了一声:“你为什么要知道。”
“我是一一的保镖,她去哪了我不应该知道吗?”
钱一锦回了头,冷冷的看着他:“哦,那么,现在通知你,一一有上官修陪着,也有保镖跟着,所以就没有通知你,你可以暂时去休息了。”
“轰”一股怒火从言昶馑的脚底迅速窜上了脑门,钱一锦虽然平时也不待见他,可也没有一副老板的口吻说话。
把他当什么了,真当家里的保镖了?
言昶馑眼都红了,愤愤的看着钱一锦,如果不是一一的亲哥,他保证一秒就能灭了他。
钱永发刚想开口打了圆场,言昶馑就风一般转身冲了出去。
钱永发只好又看回儿子:“真不要他了?”
“一直都没看顺眼,要不是见他对一一是一心一意的,早就弃了他。现在出了更好的人选,一一以后的路眼见的一马平川,不比跟着这小子奋斗强?”
钱永发点了点头,确实上官修怎么看怎么比言昶馑那小子强。
于是父子儿子很好的达成了共识。
等言昶馑一阵风赶到医院时,病房里剑拔弩张,显而易见盛家人都看出上官修的不怀好意,对于想抢媳妇的人盛家人理所当然的秋风扫落叶。
一病房大大小小的人都打开门走进来的言昶馑。
言昶馑一眼就落在钱一一身上,她吃饭前洗了澡,穿的不是自己给她挑的深色衣裤了,换了一身深蓝色裙子,裙摆刚好极膝,露着两条白净匀称的小腿,踩着半高的鞋子,明晃晃的勾人眼。
盛家人见了言昶馑到不惊讶,这人一贯是跟着钱一一的。
上官修也不惊讶,知道自己单独带了一一出来,这男人铁定会追上来。
惊讶的到时钱一一,看着走到身边的人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你还没吃饭吧?”
刚才大家吃饭,这人也没下来,现在跟着过来,肯定是没吃饭的。
不想这么一问把言昶馑心中所有的怒火,想要发的脾气都问没有,只有低低的一句回答:“还没。”
还带点委屈。
上官修抿嘴,这么多人,他看不见啊,怎么还带撒娇的?难道这招管用?毕竟这男人从小就跟着钱一一。
果然钱一一脸色就软了,看着言昶馑低下的眉眼,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那你还跟过来做什么,先去吃饭吧,这里有上官老师,我没事的。”
就是有上官老师才有事,而且这里不仅有上官修,还有一个口头婚约的未婚夫,让他怎么去吃饭?不吃个心肌梗塞?
于是言昶馑站在一一身后不说话。
钱一一知道他执拗,也不管他了,现下眼目前更重要的是刚才盛德凯居然提出让她每天来照顾他儿子。
是每天从早到晚贴身照顾的那种,吃喝拉撒包圆。
不就是护工?钱家大小姐怎么可能来做这种事?钱一一还没怒,上官修忍不了了。
正和盛家人对峙,战火一触即发的时候,言昶馑进来了。
所以钱一一现在不太顾的上他,转头和盛德凯好言道:“盛叔叔,我每天要上学,我保证放学后就到医院来看盛秧,怎么样?”
钱一一心里还想着大哥还在家里为难,该自己出力了,所以一脸真诚的看着盛德凯。
言昶馑刚进来,不知道前面的对话,以为只是放学了来看看盛秧,所以也没有说话。
上官修不干了,冷嗤道:“盛家好大的脸,要钱家公主贴身伺候,照我看,这么麻烦,当时是谁下的手,还不如一拳打死,大家都省心。”
言昶馑难得正眼的看了上官修一眼,虽然这男的哪哪都讨厌,可这次的思路无比正确。
钱一一听了头都大了三分,老师,让你来当和事老的,不是来做助燃器的。
盛家人想当然的跳起三丈高,七嘴八舌对着上官修一通指责,整个病房顿时乌烟瘴气,如鸭子出笼。
钱一一不由得双手捂着耳朵,太聒噪了吧。
言昶馑把她拉倒自己怀里一点,一只手就环了她两只耳朵。
上官修看了干瞪眼,这货太卑鄙了,自己这不是给他创造机会了?
这种事不是上官家的人干的,于是上官修扭头对着身后的保镖吩咐:“让多点人进来,怎么现在什么人都敢对上官家的人嚷嚷了?”
房间里太闹,没几个人听清上官修的话,可盛德凯听见了,上官家族?是他想的那个上官家?
可还没等他想清楚,一群黑衣保镖就蜂拥而入。
本来房间人就多,这下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盛家人见这阵仗,下意识的后退,保镖正好前进。
于是病房里盛秧病床的一边全是盛家人,外面大部分的地方都被保镖占领了。
这下上官修的大佬气质一下就更被衬托出来了。
盛德凯心里暗道看走眼了,冷冷问道:“你不是海城大学的老师吗?”
上官修平时很少这样被保镖簇拥耍帅,感觉挺好,得意向钱一一看去,却见因为人多,钱一一靠的言昶馑更近了,完全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上官修气坏了,这,这,这又给他做了嫁衣。
可眼下也顾不了,还是先收拾盛家这帮小人,太他m讨厌了,居然让他心中的公主伺候床上这个弱智。
上官修根本就没理盛德凯,对着保镖冷冷下令:“把床上这个人往死里打。”
盛家人一听慌了,忙手忙脚乱的拦住,保镖牛高马大,只听命令,根本拦不住。
盛家有人吼:“知道我们是谁吗?就敢打死人?得罪了我们盛家你可没好果子吃。”
上官修面无表情:“打,打死了你们盛家来找我。记住,我的名字,上官修。”
盛德凯一听这名,脑子“轰”的一下乱了,还真是上官家的公子,刚才不是说是海城大学的老师,盛秧也点头了啊,失策,失策,刚才怎么没想到问问名啊?谁能想到上官家的人能到海城大学做老师?
真哔了狗了。
盛德凯厉声喝住了盛家人,一家之主的架势还是很足的,场面稍稍控制了一下。
盛德凯尽量面色平和的看着上官修:“上官少爷,刚才不知你的身份,多有得罪,但是这件事是我们和钱家的事,钱家打伤了我儿子,我想我们的要求不过分吧?”
上官修冷哼了一声:“还要怎么过分?让一个冰清玉洁,身娇肉贵的豪门公主贴身伺候这弱智?我看到还不如彻底打死,就不用伺候了,小爷我有善心,到时丧葬火化都算我的。”
盛德凯压了压又要暴跳的盛家人,面色难看说道:“上官少爷,这话是不是说过了,我们盛家也不是随便能让人侮辱的。”
上官修走着纨绔子弟的步伐,不要说,这感觉还挺好。
他走到盛德凯面前,轻蔑的低头看着盛德凯,不屑道:“侮辱了你又怎样?盛家人,哼。”
说完退了几步,一挥手,“给我打,有阻拦的一起往死里打。”
保镖又一哄而上,场面顿时极度混乱。
这层楼的医生护士都被拦在外面,只有给院长打电话。
而在房间里的言昶馑则一言难尽的看着上官修作威作福,这就是权势的好处吗?一一受了欺负,自己只能拳脚相加,盛家人借此为筹码,捞尽好处。钱家项目也给了,钱一一还要被要求来伺候人。可上官修则可为所欲为,言昶馑眸色复杂的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拨人。
钱一一则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耍帅发飙的上官修,这还是那个温润有礼的上官老师吗?这还是那个眼睛里有冬日的暖阳,和煦的春风的上官老师吗?
上官修挨着边走到已经在角落的钱一一身边:“一一,先出去。”
说着拉着钱一一的手就走,言昶馑拦住,上官修瞪着他:“先出去。”
屋里太小,确实不易久留,钱一一被上官修拉着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