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亚一处荒凉无人的沙漠戈壁上,黄沙遍野,零星有一俩丛地生蕨类,在这广阔无垠的荒滩上更显苍凉。
唯有深处,一栋如碉堡一样简单敦实的建筑里透出点点的灯光,放佛在宣告这不是一处无人区。
言昶馑就在这沙漠深处的简陋建筑里,全程漠视观看了钱一一的婚礼现场。
说他漠视,是旁边游四对他的观后感,因为整个直播,言昶馑就如一座雕像,毫无动静,也毫无表情。
自己心爱的女孩结婚,再无情冷漠的男人都会有所动静吧?
柳叶儿则横了游四一眼,依女人的细致,这男人一动不动的僵硬的身躯和紧绷的下颌线,已经出卖了他所有的情绪。
柳叶儿拉着游四出了房间。
“你放手,还没完呢。”游四抗议的拉着门框,“盛世婚礼,不看完很亏的。”
柳叶儿没好气的俯到他耳边低声道:“你如果想好那种死法,我就把你留在这。”
游四对上她阴森森的目光,有点不确定:“他现在不好好的?”
“再等一会就不好了。”柳叶儿硬把游四拉了出去。
言昶馑看着上官修拉着钱一一一路走出婚礼现场,他们的背后摄影师一直在给着镜头。
外面阳光从大门穿透进来,一男一女两人唯美的背影在向光而去,女孩飘逸绝美的婚纱随着门外的风,飞舞着。
言昶馑紧紧盯着男人握着女孩的手,直到俩人消失在大门处。
整个婚礼现场直播到此结束。
言昶馑在这时疯了,努力压制的血液,翻涌的怒气,说不清的愤怒,无法压制心脏的狂跳都在这时喷涌而出。
他如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在紧闭的房间里找不到出路,身体里的一切如滚动的火山岩浆,让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
一挥手,电视里笑容满面宣告婚礼直播顺利结束并祝一对新人长长久久的主持人的脸就被定格。
电视摔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四分五裂,这程度,修是修不好了。
柳叶儿就在这时走了回来,房间里的暴烈巨响吓她一跳,随后反应极快的掏出钥匙锁了房门。
跟着身后的游四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柳叶儿:“还好,还好,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柳叶儿横了他一眼,这木头桩子,表面上放汤不羁,游走在各种女人之间,实际上依她所见,估计现在都还是个雏。根本不懂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
游四心惊胆颤的听了一会屋内的声响,不放心道:“就这动静,你确定这把锁能锁住他?”
柳叶儿鄙视的翻了个白眼:“说你傻你确实憨,这男人现在只是需要发泄,你以为我关的是一头怪兽,随时要冲出来吃了你。”
柳叶儿做着老虎扑人的动作举着手爪子吓唬他。
游四本想反驳自己不傻,看见柳叶儿扑过来,下意识就先躲开,柳叶儿见他还敢躲,举着爪子就追了上去。
两人你追我躲在走廊里玩的不亦乐乎。
等两人追的累了,气喘吁吁的休息好后,顺带吃了个饭,才走到关着言昶馑的房间。
“好像没声了。”游四侧耳贴着房门。
柳叶儿拿出钥匙开了房门。
房门一开,两人一时不敢进去,因为完全找不到落脚的地。
“我靠------,雪橇三傻都没有他这么能拆家。”游四看着满地的狼藉半晌才给出了这个评论。
屋内能砸的全都成了碎片,不能砸的也不知这男人是怎么做的,全被分的四处为家。
比如书桌,现在都成了一块一块的木板。比如休息用的钢丝小床,现在全是窟窿,两边的钢条就真的全成了钢条,完全看不出以前床头的形状。
游四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把脚下的碎片扒拉到边上:“这货的战斗力这么强?”
“你不要忘了,你嘴里的这货可是龙四的徒弟。”
游四拍着自己胸口里的小心脏:“这惨烈的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屋被炸弹袭击过。”
两人谨慎加小心走到屋内,却没看见言昶馑。
“人呢?”游四四处看,“言昶馑,难道出去了?”
柳叶儿也皱着眉找着,屋内一片狼藉,也一目了然,没人啊。
柳叶儿走到了洗漱间的门口,门已经理所应当的支离玻碎的躺在了地上。
她越过破门,走到了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男人。
柳叶儿自诩这么多年,从小的经历,这么多年摸爬滚打的社会阅历,已经很少有什么能让她的情绪波动了。
而现在眼前的男人,却让她的心狠狠的跳了几下,酸涩的情绪眼看着就要蔓延到了眼眶。
游四看到柳叶儿停在了洗漱间的门口,也走了过来:“他在里面?”
问完发现柳叶儿情绪不对,他探头看向里面,瞬间就沉默了。
洗漱间里也是一片狼藉,墙上摇摇欲坠的几块镜片,被暴力拉扯还和墙面有一点牵挂的洗漱台,地上破碎的玻璃渣比外面明显多了几倍。
在这一片末世景象里,还有一个缩在马桶后面的男人。
一个除了解决问题想到它平时都避之不及的物件现在好像成了男人唯一的依靠。
他后背紧紧贴着马桶,长手长脚的四肢已经卷缩在一起,身上的衣衫凌乱,裸露的地方全是伤痕和血迹,发丝粘连在一处,紧闭的双眼,苍白的脸颊。
如此虚弱的男人瞬间激起了柳叶儿的母性,她一步走到他身边,蹲下想把他扶起来,却在手触到男人脖颈时瞬间收回了手:“怎么这么凉?”
柳叶儿惊呼着看向游四:“快,快叫医生。”
这完全不是正常人该有的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