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诗情走出会所时都是神情呆滞的。
最平常不过的一天,却颠覆了她整个世界。
在她眼中永远都不会变的父母关系,牢固的家庭关系,统统一瞬崩塌。
回头,奢华的会所,外表再富丽堂皇,也遮盖不了它内在做的勾当,就如她的家,光鲜亮丽的言家。
言诗情好想回到和上官修第一次见面以前,那时的她,京中贵女,名媛千金,高高的站在金字塔的最顶尖,可如今------。
想到此,她呵呵呵的笑着。
朱立伦见她出来立马迎了上去,却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大小姐,您怎么了?”
“脏,都脏。”言诗情喃喃念道,木然看着他,“我也脏,哈哈,我也脏。”
“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太太呢?”朱立伦从来没见过如此的言诗情,也慌了神。
“太太?哈哈,什么太太,都是脏的。”
朱立伦一把捂住言诗情还要喊的嘴,顾不上什么,搂着她拖着上了车。
王婉怡本来看着知晓一切的女儿神思恍惚的离去,还有点不放心,身后跟着,听着她的言论,也看着朱立伦把她搂上了车。
“哼,”富贵的贵妇嘴角扯了一下:“脏,有谁是干净的?”
“夫人,气大伤身,气闷伤心,一切都有解决之道的。”
身后仲良温润的声音如清泉响起。
王婉怡转身就看见同样温润的眸子干净纯良的看着自己。
会所的红牌,这么多年,眸子却一如既往的干净纯粹,谁信啊?
可是沉浮多年的俗人,谁人有如此的一双眸子啊?就算是个假象,也是好的。
王婉怡抬手轻轻抚上了那双温润的眼眸:“真好看。”
仲良手顺着就抚上了她的腰:“夫人,世间事,不过如此,和喜欢的人做快乐的事,才是人生大事。”
“呵,你喜欢我吗?”
“当然,夫人,这么多年,做不得假的。”
仲良轻轻把王婉怡这个年过半百的妇女搂入了自己年轻的怀抱。
当然,喜欢,抱着你就如抱了一座金山。
王婉怡也很满足,这怀抱,有力,强壮,青春的气息和言子健这老年人的气息天壤之别。
也难怪,这言老头天天找年轻女人。
不过,这次,他做的太过了。羞辱她,羞辱王家,言子健,你做初一,也不要怪我做十五。
而另一边,朱立伦在车上,因为有司机,只有口头安慰着言诗情,到了言家,扶着她进了房后,才一把抱住女人:“大小姐,你不要吓我啊。”
言诗情这一路下来,已经冷静了不少,埋在男人怀里,冷冷道:“这几天你去查查我父亲,看他在外面到底做了什么?”
“老爷?查他什么?”
“让你查你就查,他在外面一五一十,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不论多少钱,我只要结果。”
朱立伦听着言诗情话语里的狠戾,沉默了一瞬后答应下来。
言诗情吩咐完才觉得自己手脚都是麻木的,原来以为看尽了豪门的一切,却原来事落在自己身上都不好过。
她抬头看着深情看着自己的男人:“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朱立伦一愣:“大小姐,我对你怎么样,这么多年你应该是清楚的啊。”
“清楚什么?一切都有可能是幻像,连牢固的家庭关系,血缘关系都有可能舍弃,更何况你。”
看着女人情绪越来越激动,朱立伦叹了口气,极小声附在她耳边道:“为了女儿,我都会永远忠诚于你。”
言诗情抬眼看着他,眼色莫名,也许,现在的他,是忠心的,毕竟,一个保镖,攀上首富千金,还有一个千金生的孩子,他不忠心谁忠心?谁能策反他呢?
言诗情嘴角裂开一道缝,真好笑,最牢固的关系,是利益的关系啊。
她笑着,亲了亲男人的嘴角,就这样好了,一切利益为上,就如母亲说的,把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王道。
言家四口人,三个人都在阳奉阴违,只有嫡子言梓杰真男人,一切走在明面上。
这不,光天化日,在公司应了卯,和中午才到公司的父亲打了个照面后就潇潇洒洒的呼朋唤友,星级酒店胡吃海喝后,直奔去熟了的会所,高校女生喊了一堆,喝酒划拳,唱歌游戏,怎么好玩怎么来。
大张旗鼓,光明磊落。
言昶馑收到每日跟踪言家人行踪报告后,不屑的一笑,钟鸣鼎食之家,最怕出一个败家子,如今出了一窝,可怎好?
谯松看着自家老板笑的一脸的阴险,也不知说什么好,说实话,老板和言家具体有什么仇他不清楚,只知道肯定是深仇大恨,要不这一步步的,是要把言家老巢都掀了啊。
“谯松,给言诗情露点底,让她查到一点东西。”
“好。”
言家如日中天,言子健每天中午到指挥部去逛逛,召开召开形势上的问题解决会,有了问题就责压下面限时解决。
现在大部分事情都是王家管道工程配合朱家,关于计算的大框架报告书盛家已经交了上去,上面一致好评,一致通过,下面就是盛家继续写详细执行方案。
一切顺利,言子健神清气爽,每天会一开完就和苏艳约着泡温泉,住酒店,四处闲逛,晚上就回黄敏怡处,日日开展造人大计。
言诗情拿到自己父亲的日程图和各种照片后,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朱立伦给她拍着背顺气:“都是这样的,也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
“不,这个不一样,”她指着黄敏怡的照片:“父亲从来没有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日日不归家,为了她豪掷万金首饰,汽车,房子,甚至她父母的房子和一切,都安排的那么到位。”
言诗情死死盯着透过落地玻璃父亲和那女人的照片,这钱花的值啊,这么高的楼,隔着玻璃,还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