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祁同伟挑了挑眉。
“真不知道。”白秘书笃定说道。
“那就麻烦了。”
祁同伟叹了口气，接着字正腔圆地开口道：
“小东小东，汉东需要你的帮助！”
下一刻，车载电脑上突然蹦出来一个简单地卡通笑脸，以及一个机械的女声回应：
“滴，声纹匹配成功，小东随时为您服务！”
“祁同伟厅长，有什么需要小东做的吗？”
这是……人工智能？
白秘书略一惊讶，随后便是一阵失笑。
在江天的影响下，这个世界的科技比前世要快，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有相对稳定的人工智能产品，比如说智能音响，或是手机智能助手了。
但要说这些人工智能有多好用，那可就未必了，即便江天穿越之前，都还有不少人管人工智能为人工智障，何况是这个时候呢？
怕不是祁同伟没什么调查思路，要在开车的时候听会儿歌吧？
但是很快，白秘书便笑不出来了。
“小东小东，近期政务系统中上传了一份有关江天刺史的举报文件，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是谁举报的？”
“正在调用算力，请稍后……”
伴随着小东的回答，车载电脑上的笑脸也变成了正在加载的圆圈。
白秘书有些惊讶地问道：“这个人工智能居然能帮你查案？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哦，你说小东啊！”
祁同伟随意道：“这是江天刺史为了方便办公，特地研发的人工智能语音助手，只在汉东省内的政府进行推广使用，你不是汉东的自然没听说过。”
一听是江天这个贪腐分子的发明，白秘书瞬间皱起了眉头：“这个人工智能靠谱吗？不会泄露重要的国家机密吧？”
祁同伟却依旧从容答道：“所谓人工智能，看似智能，实际上不过是设定好的程序罢了，本质上还是以我汉东省省委，公安厅厅长的身份，在资料库中进行查询，只要验证环节不出岔子，就不会有泄露的风险。”
白秘书还想问些什么，但车载助手的声音再次想起：
“祁同伟同志，根据大数据判断，99.98%的概率没有人主动举报江天，有97.44%的概率是新任反贪局局长侯亮平为了构陷江天，道听途说所罗织的罪名……”
“胡说八道！”
白秘书终于知道侯亮平也算反贪局的老同志，怎么会犯那么低级的错误，居然会和一名老同志互殴。
实在是那江天欺人太甚，从上到下都在针对他们，甚至就连研究出来的人工智能都站在江天那边！
别的是侯亮平这个年轻人了，任凭谁遇到现在这种情况都会生气吧？
好在白秘书终究不是侯亮平，深呼吸之后还是反应了过来，质问道：
“祁同伟同志，这人工智能是由江天研发出来的，能够保证回答问题的公平性与正确性吗？”
“我说过，人工智能不过是一个程序罢了，进行大数据运算，得出这个结论的是小东的载体，世界第一超级计算机——月亮之光！位于月牙湖湖底的超级计算机。”
祁同伟无奈解释道：“那是全球首台浮点计算能力达到百亿亿次量级的超级计算机系统，一分钟的计算能力相当于全球所有人用计算器算三百年，再没有比他更准确的计算机了。”
“等等，月牙湖？那不是被江天买下来了吗？这台计算机和江天有什么关系？”白秘书警惕道。
“自然是江天刺史指导研发的，包括芯片的设计、加工和采购，机器的组装和设计，全都离不开江天同志的努力。”
“那我不信，他跟江天有关，不能排除江天留下后门的可能，不能够作为证据。”白秘书当即摇头道。
“那好吧。”
祁同伟也叹了口气，他本想说制造过程他们都看在眼里，全程都有录像保存供人们研究，真要有什么后门不可能不被发现。
但是想想白秘书的身份，他还是明智的闭上了嘴巴，不去多费这份唇舌。
祁同伟倒是想跟侯亮平等人讲科学，可他们非要跟他讲立场。
那就还是用事实说话吧！
“小东小东，帮我查一下，侯亮平是基于什么证据，推断出江天的这些罪名，能找到相应的证据吗？”
“祁同伟同志，根据大数据计算，以及侯亮平近日的足迹、浏览器历史记录可知：
有关江天罪行的网民评论截图有99.84%的概率出自汉东论坛帖子《都说江天刺史好，江天就没有什么不好吗？》中第楼的反讽言论……
有关江天压价买地的罪行有99.76%出自《汉东省年度政务报告》中的数据，错误计算房价与地价的关系后以偏概全得出的错误结论……
有关江天强制拆迁的证人有99.28%为刘大妈、吴老太……这些人在得到足额赔偿后仍不满足，再加上已经退休，无法从社会中得到满足感，是访谈工作的重点沟通对象……
有关江天压榨牛马的的言论有99.76%出自月牙湖论坛帖子《就算当牛马，也要当江天的牛马！》，有98.81%出自汉东论坛帖子《作为月牙湖的工作人员，我来谈一谈我的牛马人生》，但其真实作者并不是月牙湖科技中心的工作人员，也没有相关资历，只是一名自媒体作者……
……”
超级计算机的计算能力无比强大，很快就找出了一系列可能的证据，并且每一项都和侯亮平给出的所谓铁证能对上号，听得白秘书一阵胆战心惊。
当初侯亮平提交证据之前，他也亲自也验证过，侯亮平提交的那些证据，的确是来自那些帖子那些人，甚至一分不差！
虽然一些证据有失偏颇，但是证据实在太多，再加上人证物证俱全，以及出于个人利益的诉求，他也就肯定了侯亮平的汇报。
毕竟这些言论的确存在，他们是不是反讽或谣言根本无关紧要，只要能让侯亮平调查江天就好了。
但是现在侯亮平入院，自己和侯亮平藏的心思被人工智能用机械的语言一一揭露出来，白秘书只觉得不寒而栗。
有这样强大的人工智能，都没有查出江天的罪行，江天藏的该有多深？江天对汉东省的掌控力究竟有多深？他们真的能查出江天的罪证吗？
祁同伟倒是早就习以为常，平静笑道：“白处长，正好有你帮忙，那些网上的评论就交给你验证吧，我先开车，去找找咱们的人证。”
“好的。”
白秘书当即埋头调查起了数据，这对于调查过一次的他来说，可以说得上是轻车熟路了。
不过他这次要找的，不是那些牵强的证据，而是那些言之凿凿，声称月牙湖有问题的言论。
只是当他每找到这样一条证据之后，人工智能便能飞速地确认背后真正的使用者，接着便会自动联系警局：
“程度同志你好，我是小东，正在随祁同伟厅长调查江天刺史涉嫌贪腐的案件，请您带人去光明大厦7层，找一位名为凯文的公民，身份证号为：xxxxxxxxxxxxxx，询问他是否在前年7月9日以月牙湖工作人员的身份散播过谣言。”
……
整整一个下午，白秘书总共找到了27个证据，小东也一共打了27个电话，全部都被证实了是谣言，无一例外！
看着自己手头的证据越来越少，白秘书都开始自我怀疑了。
这么多声称江天不好，月牙湖有问题的言论之中，居然没有一个是真的！
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可为什么找不出江天的罪行呢？
莫非……江天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不，一定是自己经验太过浅薄了，没能发现其中的猫腻！
白秘书当即掏出手机，跟侯亮平发起了信息：
“侯亮平同志，我这里遇到了一些问题……”
很快，侯亮平的消息便回了过来：
“你啊，经验还是不够丰富！那些人都是江天的人抓的，证词会偏向谁还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可是，警察要是没有合适的证据，也不能够定罪啊？”
“你还是不明白，人都被江天抓走了，想要什么罪不还是江天说了算？我说了多少次了，你身为检查人员，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证人！”
侯亮平恨铁不成钢道，他调查过那么多的贪官，什么屈打成招简直屡见不鲜。
在他看来，只要不是在他的地盘上，当着他的面陈述那些贪官污吏的罪行，其他的一切证词，全都不能相信！
至于他这么做有没有屈打成招或者诱供的成分，他才不在乎呢！
只要抓到了贪官，伸张了正义，能为自己的前途铺路，不就可以了吗？
“所以……我现在应该要求去警局亲自审问那些嫌疑人？”白秘书茫然道。
“不，那些人被抓进警局的那一刻起，你就丧失了他们的信任，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抢在江天之前，去保护那些信任你的证人！”
就在这时，祁同伟突然靠边停下了车，出声道：
“白处长，地方到了，为了避嫌，你自己去问问这些拆迁户，他们究竟有没有得到相应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