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桦一走进院子,芽芽就急忙转过头,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小眼里满是对小狗的渴望。
她的小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在苍跃的盯视下,她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没能说出来。
段桦看到这一幕,不禁笑出声来。
她放下手中的茶壶,走过去从苍跃怀中夺过小狗,然后递给了芽芽。
芽芽马上开心地笑了,抱着小狗亲个不停,像是得到了最珍贵的宝贝。
为了防止苍跃再次抢走她的小狗,她抱着小狗就飞快的跑出了院子。
段桦看到芽芽抱着小狗跑远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
看得出来,芽芽是真的真的很喜欢那只小狗。
“你别逗她,小心她害怕你,以后不来找你玩。”
看着她笑靥如花的脸庞,苍跃并没有接她的话茬,反而转移了话题,问出一个极其冰冷的问题,“你说,我们的孩子。当时若是生下来,会不会比她还可爱。”
段桦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没想到苍跃会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个,她有些慌乱说道,“我……我不想聊这个……那时候我……”
苍跃似乎不打算放过段桦,语气略带严肃,继续追问,“你当初怎么狠得下心,让她陪着你一起死?”
看着她沉默不语,苍跃叹了口气,又问,“是谁帮你诊出有孕的?那个医役吗?”
段桦被他的问题问得心头一紧,她抬起头,迎上苍跃的目光,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直视他那深邃锐利的眼眸。
她垂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轻轻地点了点头。
苍跃的声音骤然冷漠,“记住了,你欠我一条命,我孩子的命。”他拿起茶壶,面无表情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尽。
他斜睨了一眼低垂着头的段桦,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光转向了院外的景色。
前世的段桦,身体早已在妓馆时就被药物摧残得无法受孕。
苍跃不是没有想过和她有个孩子,他曾找过几个御医为段桦诊治,但结果都是服用太多寒药,无法医治,绝无可能有孕。
他怕段桦知道后伤心,所以一直都没敢把那件事告诉她。
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
那医役,竟然以此来欺骗利用她。
那今生,他就再用此事再威胁一下她吧。
只要段桦乖乖听话待在他身边,他愿意帮她。
段桦偷偷瞄了一下这个喜怒无常、难以捉摸的男人,也陷入了沉思。
当初在假山上,说好听点,是给她选择的机会、给她七天时间考虑。
其实只是给她时间交待好一切,然后乖乖的来到他身边,还美其名曰让她心甘情愿。
她若不来,所有人都得死,她若来,就会被所有人所误解。
那件小衣,苍跃激的何止是岑申,也是在激她,她根本没得选。
前世自己轻易受人蒙骗,利用他,欺骗他,伤害他,确实是自己的过错。
今生被他威逼胁迫,只能待在他身边,纵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这都是她前世欠他的。
她唯一能控制的,就是对他的态度。
可自己中了他的蛊,需要他的药来维持生命。
而且身上还有那所谓的禁锢束缚着。
不管她怎么选,都只有他这一条路。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不得不假装对他好,但又不能过于亲近。
今生以这短短一些时日的相处来看,他对自己的态度与前世截然不同。
前世,他起初淡漠疏离,最后却是极度宠溺她,让段桦对他的心思一目了然。
然而现在,他的性子变幻无常,时而温柔如水,时而霸道强势,这种不确定让段桦在惊慌忐忑中更不知所措。
苍跃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在想什么?”
段桦还没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回答,“想你。”
苍跃眉毛一挑,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调侃道,“哦?你这张小嘴,还是那么会哄人开心。”他把空茶杯放在桌上,段桦见状,立即为他重新倒上热茶。
温茶雾气袅袅升起,两人的目光交汇。
“说说,想我什么?”苍跃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段桦沉默片刻,微皱眉问,“在想昨晚,明明我就在你身边。为什么你还会有那种痛感?”
“这是我回来必须要付出的代价。”苍跃轻叹口气,伸出手指轻轻摩挲段桦的手背,“离开你,每夜都会痛苦。但即便我和你在一起,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还是会痛。还好,这疼痛不会因为我给你种下的生死蛊而影响到你,否则我肯定会后悔给你种下那个蛊的。”
段桦看着苍跃,手与他的手轻轻交握,问,“你说的那个生死蛊,我会与你同感,同死。那我能感知到你什么样的感觉。”
苍跃目光停在她与自己十指交扣的指节上,缓缓开口,“创伤,无论我何时何地受伤,那种痛感都会传递给你。无论只是轻微的擦伤,还是深可见骨的严重伤口,你都会感受到与我同样的痛楚。”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如果还有下辈子,我再好好研制一下,让你也能感受到我心里的痛。那样应该挺有意思的。”
段桦听后,不乐意了,说,“这辈子我还完欠你的债,下辈子各自安好,就别再见了吧。”
苍跃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怔,但随即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摇头说,“不行,你的生生世世,我都要与你纠缠不清。”
段桦被他的话气得不行,她转过头去,不再看他,语气不悦,“我有那么好?非得死乞白赖的黏着我。”
“嗯,你很好。”他撑着案桌站起身,转身离开时丢下一句话,“等我一下。”
段桦看着他往楼上走去,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他又要做什么?
段桦给自己倒了杯茶,刚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就充满口腔,苦死她了。
段桦掀开壶盖,李婆子煮的茶里面全是粗大的茶叶子,怪不得那么苦。
他是怎么喝下去的,而且还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