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在灯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姬宫桃奈再一次尝试的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依旧无法动弹。
小松洋二看着姬宫桃奈的动作,缓缓的咧开了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唇角竟然直接裂开到他的耳根处,露出尖锐而细密的牙齿。
“你是我的……”他的眼睛是猩红色的,没有眼白被红色完全的充满,嘴巴开合时露出深渊般的口腔,恶臭味袭来。
姬宫桃奈微微皱起眉头,眼眸中难得透露出些许情绪。
那是深深的嫌恶。
对方到底多久没有刷过牙了,才会发酵出这样让人作呕的味道来。
小松洋二伸出他那双带着长长黑色指甲的手,努力的不让自己的指甲触碰到姬宫桃奈的皮肤。
那个指甲格外的锋利,只需要轻轻的碰一下就能见红。
针管被小松洋二举了起来,对准了姬宫桃奈那被他握在手中的手臂。
“这就是你当初想对我做的事情吗?”姬宫桃奈冷不丁的开口说道。
他的出声让小松洋二的手一顿,那张可怖的脸瞬间变得更加恐怖起来,青紫色的脸和那长长吐出来的舌头正是小松洋二窒息而死前的样子。
“你是……我的……”
他桀桀桀的笑起来,机械而麻木的重复着一句话:“你是……我的……”
“我的……”
“我的……”
沙哑难听的声音一定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指甲摩擦玻璃时发出的声音,让人感到非常的不适。
语调卡顿,像坏掉了的发声娃娃,但随着他的开口和吐字,语言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我的……可爱的……可爱的……”
“可爱的人偶……”
针扎进了姬宫桃奈的皮肤,冰凉的液体一点一点的推进了他的身体中,和他的血液融合在一起,顺着身体循环席卷全身。
“这就是你死前想要做的事情。”姬宫桃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更加的无法控制了,就连转动自己的脖子都显得异常艰难。
“真是浅薄的遗愿。”
姬宫桃奈使用了自己的异能力,他的唇瓣微张:“我会醒过来。”
房间开始一点点的破碎,连同着小松洋二一起消散了。
姬宫桃奈站立在一片漆黑之中,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下坠去。
一直一直的往黑暗中下坠,直到他躺在病床上的身体再一次的睁开眼睛。
入眼的却不是医院纯白的天花板,而是一团黏腻的淤泥状的物体,它如同蛛网布满了一整个天花板,一大坨的黏腻物起起伏伏的像是在呼吸。
而随着它的起伏,‘淤泥’之中便冒出了一个又一个半透明的泡泡,泡泡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在它的又一次起伏后砰的一声破碎,随后在那因为泡泡破碎而保留下来的坑洞中一些白色的丝状物将其填满,最后形成了一只只充满了眼白只有中间一点黑色瞳仁如同死鱼一样的眼睛。
密密麻麻的眼睛逐渐在那‘淤泥’上浮现,它们出现的瞬间便开始疯狂的转动起来,最后停在了躺在病床上的姬宫桃奈的身上!
古怪变调了的笑声在姬宫桃奈的耳边响起,‘淤泥’中间的部分逐渐的分离如同人类的嘴一般一张一合的。
沉闷的声音响起:“发现你了……”
桀桀桀的笑声回荡在病房之中,极强的精神污染让人仅仅是看到它的存在便因为心中的恐惧而动弹不得。
“桃奈,你感觉怎么样?”姬宫雅人快步走到了姬宫桃奈的面前,他的皮鞋直接踩在了已经蔓延到地板上的‘淤泥’,黏腻的触感刺激着人的耳膜,那一块刚刚长出的眼睛就这样被姬宫雅人直接踩烂了。
形成了一团不知名的混合物。
“我没事的。”姬宫桃奈淡淡的笑着,“父亲您先去忙工作吧。”
“您的手机又响了。”
姬宫雅人毫不犹豫的掏出自己的手机,下一秒就将铃声给挂断了:“没关系,只是工作上的小事。”
“他们可以自己搞定,要是我不在就不行了,那我花钱养他们那群废物做什么?”
他话音刚落,手机铃再一次的响起来了。
姬宫雅人从未有觉得手机铃如此的尖锐刺耳,心中不免得升起了几分烦躁来。
他看了眼来电人的备注,是他的秘书。
姬宫雅人依旧没有接。
“父亲,可能是公司里有什么事情呢?”姬宫桃奈再次开口,“至少接一下电话。”
“吵的我的头有点痛。”说着姬宫桃奈故作难受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余光却看向了还在不停蔓延、攻城略地的‘淤泥’。
它已经将姬宫桃奈正前方的墙壁给完全占据了,不知道多少数量的、密密麻麻的眼睛依旧在死死的盯着他。
嘴巴状的裂痕也越来越多了,它们一开一合的说着同样的话语:“桃奈、桃奈……”
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人差点要怀疑桃奈这两个字的读音是否是这样念的。
但病房的门被歌仙兼定和大和守安定死死的守着,在姬宫雅人看不到的地方他们挥动着本体刀将那些想要将病房门上的‘淤泥’给砍下来,但效果并不大。
变成块状的‘淤泥’掉在地上,被地面上的‘淤泥’所吸收,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开始在地面上蔓延!
已经有三分之二的地板被吞没,‘淤泥’一下又一下的起伏着,如同随着呼吸而颤动的胃。
也多亏有这不停喊着他名字的东西,吵的他心烦意乱的,同时也让姬宫桃奈的神情显得格外颓废和难受。
姬宫雅人的手机依旧在不合时宜的响着,看着姬宫桃奈难受的样子,他还是决定先出去把电话给接了。
“好,那我先去接个电话。”姬宫雅人说道,“等我打完电话就回来。”
“好。”姬宫桃奈点点头,目送着姬宫雅人离开的背影,在病房门被关上的瞬间他的表情就变得冷漠起来。
病房唯一的门顷刻间就被吞没了,大和守安定举起本体刀往上面狠狠的砍了下去,软塌塌的如同陷入了沼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