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说话间,又将眼神落在了被对方抱在怀里,拥有着东方长相的女孩。
血族的五感异于常人。
所以即便他们此刻间隔的距离有十来米之遥,安迪也依然能将月洛洛那张泛着红潮和病态的苍白看起来虚弱至极的脸尽收眼底。
出血量这么大,如果不精细地修养很长一段时间,这个血奴肯定是活不长久的。
真是可惜了,本来比起闫初珍,他是更喜欢这个叫月洛洛的少女的长相的,可惜是个不安分的,完全不像闫初珍那样能讨他欢心。
安迪对于月洛洛的打量,依偎在他怀里的闫初珍自然是看在眼里。
这让她心里很是紧张!
特别是当她想起上一世所听到的那些有关安迪对身为血奴的月洛洛如何宠爱的传闻,她就恨不得立刻将月洛洛弄死。
只有她死了,才不会有人妨碍到她在安迪身边的地位。
虽然很可惜这个吸了月洛洛血的血族竟然不是血狂没有将她立刻咬死,她下的药竟然也没有起作用。
但看这男性血族那又肮脏又穷,还弄死过血奴的样子,肯定比鲁特那个暴力狂有过之而无不及。
闫初珍知道月洛洛若是跟了这男的肯定活得不会比她上一世好,而且永远都翻不了身,这就够了!
不要怪她自私,她只是想要活着而已。
所以此刻眼看着安迪有所动摇,闫初珍哪里能不着急。
“主人……”
“怎么?你想要替你朋友求情?”
“不是的!”
对上安迪那双冰冷的血瞳,闫初珍立刻就想到上一世月洛洛替她求情当即就遭到了安迪厌弃的场景,她慌忙地摇了摇头。
“我,我只是想说,洛洛之前就一直想要逃跑,她会不会又趁机……”
故意提到逃跑这个字眼,闫初珍成功地在安迪脸上看到了明显地厌恶。
目的达到,她的眼底全是明晃晃的得意,只不过没有哪个血族会费事去看一份口粮的表情罢了。
只听安迪紧接着对那抱着月洛洛的男性血族开口道。
“既然这个血奴已经赏赐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作为城主府赠予你的礼物,你可要慎重对待,死了没关系,但若是跑了丢了,我可是要唯你是问的。”
这就是血族对待家畜的态度,可以是病了坏了死了,但绝对不能是逃了。
月洛洛见识过太多血族是如何残忍对待血奴的,甚至自己也当过血族。
因此她对他们可从来没有什么童话滤镜,自然对于安迪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一点都不感到意外的。
唯一意外的是,抱着她的这位血族在听到这句话时,那下意识紧绷的肌肉和明显再次狂躁起来的情绪都昭示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好在他没有再次发狂,而且表面依然维持着那副恭敬有加的态度,并对安迪这位少城主的赏赐表达了谢意。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路西法·格雷特。”
格雷特,自然是因为他是属于格雷特亲王一脉的,同一脉的血族,除非高阶血族特别开恩允许其眷属自己定义自己的姓氏,不然便都只能使用这一脉亲王的姓氏。
而路西法,旧人类传说中的魔鬼之名,身为崇尚黑暗的血族取这么个名字也没有任何问题。
因此安迪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自此他也终于不再关注他们。
这位负责主持这次选奴礼的少城主,傲慢地收回了他对这个名不经传,甚至一度颠沛流离的普通血族的关注。
举杯对着全场的血族宣布,今夜的狂欢正式开始。
所有血族都搂着自己今夜选中的血奴,鲜血、美酒、然后就是更加奢靡的舞动,和某种原始运动的狂欢。
而早在这些开始之前,虚弱得看起来随时都会噎气的月洛洛已经被路西法·格雷特抱着离开了那个礼堂。
——
走出礼堂,先看到的是铺满青石砖的长长街道。
这个位面在一千年前被血族统治之后,并没有点亮科技树。
它的一切似乎都停留在了蒸汽时代之前。
血族拥有永恒的生命,能适应黑暗、严寒、酷暑,只要保证作为食物和劳动力的人类数量足够整个社会运转,他们就永远不会消亡。
没有什么难度的生存模式,自然也没有在他们之中滋生出多少挑战精神。
社会的发展因此停滞不前。
至于街道两边的建筑,看风格十分接近于月洛洛本源位面的地中海建筑风格。
只不过看不到任何明快的色彩,灰色是这片下城区唯一的主色调。
看起来格外地令人压抑。
至于下城区以外是不是也是这副压抑的模样,原主没有去过其他地方的经历,刚来到这个位面的月洛洛自然也无从知晓。
抱着还想要再看看这个位面的攻略对象是什么个情况,月洛洛继续维持着她弱小可怜又虚弱的模样。
就想知道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让月洛洛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刚将她带出了礼堂,背后就突然幻化出了三对洁白的羽翼,就这么抱着她飞上了天空。
“!!!”
白色的翅膀?而且还是六翼!
这个发现让她差点没绷住脸上半死不活的虚弱表情。
不不不,去了这么多个位面,难道这次竟然遇到真的?!
路西法,在她本源位面的某些典籍中所塑造的恶魔,在堕魔前,他的前身不就是六翼天使吗!
原主是见过其他血族的翅膀的,都是没毛的蝙蝠翅膀,丑啦吧唧的。
至于高等血族一般不会出现在低等落后的下城区,所以原主也没见过。
但,连他们崇拜的圣像都是蝙蝠翅膀,这像大白鸽子一样的羽翼怎么看都很不寻常吧!
而且还是三对!
他就这么大喇喇的亮出来!
就不怕被其他血族目击到,当场就给他举报了吗!
难道这个位面的攻略对象……不至于狂躁症,脑子也不太好使?!
因为本体被封印的原因?
不至于吧?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展开冲击不小,月洛洛的脑海中此刻就差被十万个为什么塞满了。
直到在对方的飞行中,身上只有一件和其他血奴一样单薄的白裙的月洛洛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寒冷的夜风才让她稍微冷静了下来。
对方的目的不明,谨记自己只是一份盘中餐的月洛洛决定继续苟着。
反而是抱着她的路西法,在察觉到怀里的少女的颤抖后,抱着她的手又下意识地收紧了几分。
让她的身体得以紧紧地贴合在他身上,用他相对高些的体温暂时温暖着她。
可以说是相当的贴心了。
如此贴心的结果,让月洛洛再次怀疑起了他的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