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打开看看喜欢吗?或者可以把它挂在房间的墙上?”
方多病走进屋里,打开了锦盒。
一个大红色的同心结赫然出现在面前。
设计精巧,制作精良。桑蚕丝的材质更是使得这个同心结简约大气。
“很漂亮。”方多病由衷地赞叹。他喃喃自语“同心结?”
“是的,同心结。师父希望你以后夫妻二人同心协力,把日子过好。”
方多病拉过一个板凳,踩在上面,在墙上钉上一个钉子,然后把同心结挂在上面。
“夫妻二人同心协力……不对,不是这个意思。是……”
“是什么?”李相夷不解地问。
“你我同心。”方多病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屋里一片沉寂。
“李莲花,我可以……抱抱你吗?”他的眼中忽然升腾起了雾气。
不等李相夷说话,他便把李相夷一拉,抱进了自己怀里。
泪水疯狂地在方多病的脸上奔流,又流在了李相夷的脸上和衣襟上。李相夷肩头的衣服已被他哭湿一片。
心中一阵密密麻麻的疼,李相夷的眼眶也湿润了。
“小宝,放开。”他扭过头,想要推开方多病。
可方多病力气大得惊人,他紧紧地搂着李相夷,一刻也不愿松开。
李相夷一直在推他。
方多病干脆按着他的手,一把把他扛起来,扔在了床上。然后,他急切地压在他的身上。捧着他的脸,他温热的嘴唇迫不及待得吻在他的唇上。
李相夷没有防备,被方多病压在床上,又猝不及防被他吻了嘴唇,不禁恼羞成怒,抬手打了他一耳光。
可方多病没有停下,他的手从李相夷的衣领伸进去,把头埋在他的脖颈。
李相夷倾尽全力推开他,站起来,抬起手对着他,可终究没有再落下。他把滑落在肩头的衣服拉好,头也不回地走了。
婚礼那天,天气很好。
去的宾客也很多,天机山庄少庄主迎娶公主,自然是喜事,大家都为二人送去了祝福。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接下来就是婚宴,方小宝挨桌敬酒。他首先来到李相夷和笛飞声所在那桌,也就是他父母、小姨和展云飞那桌,每人都敬了酒,都是长辈,他喝了不少。
“小宝,你少喝点。我和笛盟主喝好了,我们走了。你多在家住一段时间,四顾门那边你不急着回去。最近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李相夷安排方小宝。
然后他和笛飞声向方多病家人告辞,转身就走。
方多病上去拦住,“李莲花,你这就走了?”
“怎么了?难道还不该走吗?来了一天了,也观礼了,晚宴也吃了,你快回去招呼客人吧。”
“李莲花,你……”
“告辞,方小宝。”李莲花忽然发现走不动了,原来是方多病拉住了他的衣袖。
“你今天不能走,你住这里。要走让他走!”方多病指着笛飞声。
“方小宝,你是大人了,快松开,我今天住这,那明天呢?后天呢?大后天呢?这里都是你的亲人,怎么还要我在这里?不合适。”
可方多病一直拉着他,还有些眼泪汪汪,李相夷便把他拉到一旁“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不许哭啊,你若想我了,我再来看你。”
说完,他用力一拉自己的衣袖,便走出了天机山庄。
笛飞声便追了过去。
两个人默默地走着。
“相夷,方小宝还是心里有你。”笛飞声半天说了一句。
“笛盟主,你是不是又想那个草莓了?莫要再胡言乱语了。”他叹了口气,“你看方多病,我还真有些放心不下。”
“可能过几天就不一样了吧。”
“但愿如此。”
回到四顾门,李相夷没有回自己小院,而是直接去了方多病的小院,推开门,看着自己为他做的同心结。挂在墙上,大小正合适,丝滑的桑蚕丝静静地贴着墙,寓意深远而美好。
他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站在门外,清凉的山风吹着他轻薄的衣袖,遗世而独立。
“要不我们出去转转吧。去念洲城?找个地方再喝点酒?”
“好主意,走吧。”李相夷欣然应允。
反正两个人也睡不着。笛飞声觉得方小宝结婚了,心里猛地卸下一个包袱,觉得很舒服。而李相夷也仿佛心里解决了一件大事,也很高兴。
很快两个人便来到了念洲城。他们找了一个灯火通明的饭庄,坐了进去。先要了两壶酒。
“今天你放心大胆喝吧,喝醉了我把你扛回去。”笛飞声说。
“我就是醉了也能找到四顾门的门。”李相夷用白眼看了看他。
“那你的意思是我就放心陪你喝醉?”笛飞声说“再来两壶?”
“笛盟主,你就会点酒,点点儿菜吧。说实话,真的饿了,在方多病那婚宴上根本就没有怎么吃。”李相夷倒了一杯酒,边喝边说。
不一会儿,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就摆满了菜。“笛盟主,你这是点了多少?我们就两个人?”
“李门主办成一件大事,放心吃吧。”笛飞声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最后的结果是李相夷一点没醉,而笛飞声倒是有些醉了。走出饭庄,笛飞声还要去给李相夷买糖,李相夷赶紧拉住他,说自己不吃了。笛飞声便带着醉意说“好吧,这次欠你的,下次给你买两大包。”然后他又说“洛神花清糕就下次再买吧,那个好像不是时间。”
洛神花要到十一二月份时才有,李相夷暗自笑了,亏得这个笛盟主醉酒了还记得。
他一路拉着他,歪歪斜斜施展轻功往四顾门走。
可他太沉了,走半路上只好先停下歇歇。
这里好像是片树林,他便拉着笛飞声下来坐在石头上休息。
干脆给他用内力驱驱酒气,于是他便坐在他身后,把手放他后背,给他输入扬州慢为他驱酒气。
刚把手放他背上,他的手便被笛飞声握住了。
“好了,省省吧。我没事。”笛飞声一身黑色衣衫,眼睛在夜空中闪闪发亮,他把李相夷拉过来,坐在他旁边,“方小宝打发出去了,我这心里真的很舒服。”笛飞声说,“以后他便不会再缠着你了。”
“你的意思是以后就剩你一人缠着我了?”李相夷看着星空,慢慢地说。
“对了,今天回答得不错。”
李相夷笑了笑,回答得不错,还不是因为你喝醉了。
“李相夷,有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你,你要是个女人就好了,我早就娶你了。”
“你要是个女人也不错啊,我现在就娶你。”李相夷白了他一眼。
“好好好,就知道你不愿做女人。”
“那你愿意做女人也行啊。”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两人就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
“为什么我们之间得有一个是女人呢?”李相夷总是想笑。他就看着笛飞声,说。心想他要是说会儿话醒了酒也不错。
“你这么聪明,难道连这也看不出来,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可你是个男子,我对你的喜欢便无处安放。所以我们两个得有一个是女人,这件事情就解决了。”
“越说越荒唐了,看来你这脑子是让酒给弄迷糊了。”李相夷指着他。
“迷糊就算了,李相夷,这里没有人,你过来。”
然后不等他过来,笛飞声便欺身而上,一把抱住了他。
他紧紧地搂住他“是男子又怎样?对我笛飞声来说,只要我喜欢,管他是男子还是女人。”
然后,他又说“就是你,李相夷,你总是那么多的讲究,讨厌死了。”
“什么?我讨厌死了?笛飞声,你真的喝醉了?”李相夷就想坐起来“你总是这样,动不动就搂我,我同意了吗?”
“这还用你同意吗?李相夷,你记住,你永远都是我的。”笛飞声指着李相夷说。
“再胡说,我把你扔这儿了。”李相夷说完就想走。
笛飞声一把拉住他,“去哪里?”
“回四顾门啊,不陪你这酒疯子了。”
“不陪我你陪谁?”笛飞声再次抱住了他,紧紧相拥。
忽然,笛飞声低下了头,嘴唇碰上了李相夷的嘴唇。
两个人都是浑身一震,过电一般的感觉。
李相夷本能地想逃,可被笛飞声紧紧地抱着,丝毫不给他逃跑的余地。试了几次,他便屈服了,不再动,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笛飞声也放心了,不再紧紧地箍着他,而是低下头深深地碰触着他的唇。可是这个人紧紧闭着嘴唇,他只能在他嘴唇上轻轻地碰着。
笛飞声坐在石头上,怀里抱着李相夷。
深夜的小树林寂静极了,风吹着树叶哗哗做响。好像在吹着一首歌。
“笛飞声,你喝醉了还是?”李相夷挣扎着,再次想要起来。
“别说话。我没有醉。”
“你放开我,笛飞声。”李相夷挣脱开他,站在了地上。
笛飞声无可奈何,头扭向一边。负气不理他。
“站着干什么?回去睡觉了!”笛飞声站起来就走。李相夷在后面慢慢跟着。
回到了四顾门,两人谁也没理谁,各自回屋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