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新生的谢映红
作者:捉笔人   四合院:吃亏是福,导致儿孙满堂最新章节     
    杨朝升掉头,就往回走。

    “怎么,一大爷没让你进屋?”贾成章问。

    “他好像这会儿没在家,我待会儿再去一趟。”

    “一大爷在二道口的向阳拖拉机总厂守传达。没在家,今儿他肯定上的是白班。

    他的婆娘应该在家吧!

    对了,她是个哑巴。

    你跟她也说不上话......”

    贾成章对一大爷家的情况,貌似很清楚。

    他一张碎嘴子,磨唧的没完没了。

    76号中院南厢的正房里。

    一大爷的婆娘,正用自个儿干瘪的“食堂”在奶着孩子。

    俗话说,带崽的婆娘三年颠。

    埋汰的很。

    谢映红毫不畏惧“倒春寒”干冷的天。

    她把一条胳膊,抽出了老棉袄的袖筒,掀开自个儿半拉儿肚兜,敞着怀,给刚满月的小闺女加餐。

    “娘,我饿。”

    谢映红给陆红安一连生下了仨丫头片子。

    大的不过三岁,小的还在襁褓中。

    俩大闺女的名字分别叫陆招娣、陆盼娣。

    抱在怀中吃奶的小闺女还没给起名。

    估摸着,这名字也离不开陆什么娣。

    “天无绝人之路,地有好生之德。花有荣枯之期,水有无尽之流。”

    老天在给人带来艰难困苦之时,总会留下一线生机。

    谢映红说不了话,耳朵也不灵光。

    她却在无意当中练就了一个本事,读“唇语”。

    “啊吧,啊吧。”

    谢映红在用她的方式,回应着围绕在身边的俩闺女。

    “娘,咱们家是不是没吃的了?”

    大闺女的声音很稚嫩,她听不见,却读懂了。

    谢映红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家里头,就她家老陆一个人的工资顶着。

    她这个当婆娘的,得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谢映红是一个苦命人。

    刚出生,娘就死于产后的血崩。

    她打小,就背上个克死亲娘的骂名。

    成了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小可怜。

    七岁那年,她爹在别人的撮合下续了弦。

    娶了一个带着俩拖油瓶的寡婆子。

    有道是,人贱一辈子,猪贱一刀子。

    人,上辈子得造了多大的孽,这辈子才能摊上个恶毒的继母。

    打那以后,谢映红每天都在苦水里头泡着。

    吃不饱,穿不暖......

    小小的年纪,就得承担起所有的家务活。

    她起早贪黑地干。

    还得侍候着继母跟她那俩小崽子。

    只要稍微有点儿疏忽,或者某些人的心情不佳。

    她就会平白遭到继母的毒打。

    在这种非人的环境中,谢映红如同小草般坚强的生活了十年。

    1945年冬,是个抗战胜利后,举国同庆的日子。

    在这个人人脸上洋溢着喜气的日子里。

    谢映红被继母以两块现大洋,三斗麦子,也就一头生猪的价。

    卖给一个棺材瓤子做填房。

    棺材瓤子是本地的一个地主老财。

    名声忒臭,迎风能臭出十里地去。

    为富不仁,横行乡里,“吃喝嫖赌抽”他就没有一样不沾的。

    最为令人不齿的是,这棺材瓤子有个不为人知的怪癖。

    但凡被他娶回去的女人,少则仨月,多则一年,必定会暴毙身亡。

    这么些年下来,前前后后......花轿抬进去,棺材抬出来的妙龄女子,就不下百人。

    乡里头,有不少人在私下里传言。

    说这老逼登是蛤蟆精转世,专事采阴补阳的秘术。

    这不当人的继母,好狠的心啊!

    明摆着,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这回,谢映红终于激起了反抗的心。

    “蝼蚁尚且贪生。”

    她才十七岁,人生才开了个头。

    跑,离开这个如同地狱般的家,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北方的冬天,那叫一个冷。

    晚上起夜撒尿,信不信,踏凉的能尿出一根冰柱来。

    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跑出家门。

    在白茫茫的荒郊野地里流浪,简直跟自杀没啥子区别。

    谢映红有一双堪比大老爷们的四十二码大脚。

    能走的很,不大会儿,她就走出了几里地。

    对了,这会儿她还不叫谢映红。

    也没个正儿八经的名字。

    同村子的小伙伴见她脚大,索性都管她叫“谢大脚”。

    谢大脚一大早跑出来,一走就走到天儿见黑。

    又冷又饿。

    这会儿,就算脚再大,也白搭。

    她眼一黑,“扑通”倒在雪地里。

    大雪根本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叶片大的雪花纷飞飘落。

    不大会儿工夫,谢大脚倒下的地方,就形成了一个雪堆。

    等她昏昏沉沉醒过来。

    已然躺在了一间极其简陋的医务室中。

    谢大脚算是在阎王爷哪儿打了个转,捡回了一条小命。

    有道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连日来的高烧,医疗手段和药品的匮乏,导致谢大脚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

    高烧不仅烧坏了她的声带,让她成为了哑巴。

    还损伤了她的听力,让她变成了一名弱听者。

    待在医务室的日子里,始终有个男人在陪伴着她。

    这个男人名叫陆红安,瘦高个,大脑壳,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里满是关切。

    他是榔头镰刀的一名侦查员。

    在执行完任务返程的路上。

    他发现道路旁的雪堆中,好像有一只人脚。

    陆红安赶忙扒开积雪,找到了正紧闭着双眼的谢大脚。

    他探了探鼻息,还有热乎气。

    陆红安摸出随身带着的老参片。

    这玩意,是侦查员们保命的东西。

    他没有丝毫犹豫,放在自个儿嘴里嚼吧嚼吧,嘴对嘴给谢大脚喂下。

    临了。

    陆红安给大姑娘灌了一大口烧刀子。

    或许,这就是缘分到了吧!

    陆红安背着谢大脚,深一脚,浅一脚,在风雪中走了六七十里地。

    他硬是没觉得累。

    这就是自个儿的救命恩人?

    看着男人跑前跑后的身影。

    谢大脚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被别人关心的温暖。

    接下来,是那么的水到渠成,他们相爱了。

    有一天,陆红安拿来了一本宋版的《百家姓》。

    他凑到女人耳边,一个姓一个姓的念。

    直到念到第三十四个谢姓时,女人有了反应。

    于是,男人给女人起了一个新的名字,谢映红。

    从此,这个世界上没有了谢大脚。

    只有新生的谢映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