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在抢先占领牛渚矶的同时,早已派人勘察好地形。
矶下数里有一片开阔地带,由于靠近水源,而且地势平整,是天然扎营之地。
陈武预料到敌将必会在此扎营。
所以他便提前派出二百余人,埋伏在周围。
只等敌方粮草辎重送到之后,纵火焚烧。
此时,张英看到营中燃起熊熊大火,顿时感觉脑袋都懵了。
他贵为刘繇手下第一猛将,本以为率军前来,击溃荆州军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可是没想到,不止有利地形被抢占,连粮草辎重都被烧了。
他心中无比窝火,颇有一种有气没处发的感觉。
旁边有随从劝道:“张校尉,我等粮草辎重俱在营内,若任由火势蔓延,不止将陷入无粮境地,而且晚上要在露水地里过夜。
不如立即回军救火。”
张英像个赌输了赌徒一样,红着眼道:“那火势如此之大,就算赶回去,恐怕也只剩一片瓦砾,把火扑灭又有何用?
不如孤注一掷,随我杀上牛渚矶,与贼军决一死战。
随我杀!”
他是主将,在他的命令下,军士们全都冲到石矶之下。
那石矶地势陡峭,就算手脚并用,都很难向上攀爬。
张英带领军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爬到半腰。
“喂,看这里!”
这时守在石矶上面的陈武,俯身笑吟吟的冲着张英打招呼。
只见陈武身后的军士,已经推了许多圆石在矶头。
陈武一摆手,他手下的军士立即将圆石推了下来。
巨大的石头借助山势,越滚越快,顿时把张英所带军士砸的鬼哭狼嚎,纷纷滚落下去,被砸死砸伤无数,士气陷入低谷。
张英也被巨石砸中肩膀,整条左臂都抬不起来。
他看着还未接战,便已经伤兵满营,直气的暴跳如雷。
只不过他临行前夸下海口,如今进又进不得,退又退不得。
粮草辎重也已经尽数被焚毁,一时间进退两难。
正当张英骑虎难下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喊杀声,陈武竟然主动放弃牛渚矶优势,率军杀了下来。
张英心中大喜,赶忙组织军兵迎敌。
两方军兵刚一交战,张英手下军队几乎一触即溃。
他刚刚燃起的希望又凉了半截。
陈武不止武力出众,而且练兵也有一套,所以才能带出这个时代彪炳史册的“庐江上甲”。
而张英手下的军队,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此时大半受伤,粮草被毁,士气降到了极点,自然不是陈武军兵的对手。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庐江军已经彻底击溃了张英所带领的军队。
张英也硬着头皮前去跟陈武硬拼。
只支持了几个照面,便被陈武一枪挑死在阵前。
整个接触战,不过半个时辰,便以庐江军全胜而告终。
陈武立即派人回去,向刘琦报捷。
刘琦听到陈武获胜的消息,倒也并不意外。
有了功劳就要赏赐。
刘琦派人来到牛渚矶,对陈武提出嘉奖,并准备表奏朝廷,封陈武为建忠校尉。
陈武听了,自然欣喜异常。
毕竟这个时代,只有表奏朝廷获得的官职,才能得到世人的认可。
之前孙策虽然被袁术任命为庐江太守,但世人对孙策认可的,还是当初朝廷封的怀义校尉。
所以陈武如今也要被朝廷封为校尉,他自然对刘琦感恩戴德。
……
曲阿。
刘繇正准备亲率军兵出征,却突然听斥候报来,先锋张英兵败被杀,军兵全军覆没的消息。
刘繇在军营之中,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对许劭喃喃自语道:“这才多长时间,我手中上将军,和数千军马,便已灰飞烟灭?”
斥候站在中间回答道:“敌将陈武率先到达牛渚矶,占领有利地形,我军到达之后,先机已经失去。
就算强攻,也无济于事。”
这个时候,站在最末尾的太史慈立即出班禀报道:“主公,请给我一支兵马,我一定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为主公扫清一切障碍。”
刘繇瞪了一眼太史慈,没好气的道:“那敌将陈武神勇,连张英都不是对手,你去又有何用?
且先退下!”
随即他又对许劭和颜悦色道:“子将先生,请问现今该如何应对?”
太史慈被无端斥责,默默的退了回去,心里不由憋着火气。
之前他单骑救北海,在数万黄巾军中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
只不过他看出来北海太守孔融志大才疏,空有其名,非乱世明主,所以便来投靠了势力更大的同乡,扬州牧刘繇。
本以为刘繇坐镇一州,名声在外,应当是个乱世英雄。
谁想到,刘繇也是个华而不实,徒有虚名之辈。
只知道相信许劭华歆这等名士,对他这位同乡没有丝毫重视,也不给他任何表现的机会。
所以太史慈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他的平生志向,乃是“丈夫生世,当带七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
简言之,是要追随明主,建立功业,以博得青史留名。
可他想要追随的明主,却不知道在哪里。
许劭被问及,他捋着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张英之所以战败,正因为失掉地利之势。
而我军想要取胜,也应当善于利用有利地势。
但如何才能让敌军,在地势与我有利之处开战?”
刘繇看着许劭信心满满的样子,急忙道:“愿闻其详!”
“诱敌深入,设下埋伏,突然出击,定可一战而胜。”
许劭断然道。
纵观史上,文人指挥作战,最习惯用的计谋,就是设伏。
没有之一。
毕竟别的计谋也不会。
许劭指着太史慈,一时间不知道名字,“那个……谁……”
刘繇介绍道:“太史子义,我东来同乡。”
许劭道:“嗯,既然是使君同乡,又急于出战,我便给你一个任务。
由你率军三千,兵进牛渚矶。
记住,许败不许胜。
你要将敌军引入我所设下埋伏之中,便是大功一件。”
太史慈愣了愣神,没想到好不容易分给他的任务,竟然还是许败不许胜。
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就算要诈败,也要先胜一阵,显露出自己的武力再说。
“诺!”太史慈抱拳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