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虽然是凉州派系将领,但毕竟不是本地人,所以对本土势力并不熟悉。
于是贾诩耐心的解释道:“那马韩联军,虽看似强大,但实则是一帮乌合之众。
由多股势力组成。
其中最为强大者,乃是马腾,韩遂次之。
其余诸将,不过土鸡瓦狗之辈,不足为虑。
若两军开战之时,将军只需安排最精锐之士。
看准时机,猛攻韩遂所部。
韩遂不能承受,必定会向后撤退。
到时他一腿,其余驻军自然也就纷纷效仿。
如此,便可轻易击退西羌联军。”
徐荣听了贾诩的分析,顿觉十分有理,于是信心倍增,直接向马腾下了战书。
第二天。
两军对阵于郊野。
徐荣手下虽然只有两万,但齐装满员,盔甲鲜明。
马腾联军有四万余众,气势上要远胜于徐荣,但军容不整,连盔甲都不能做到人人齐备。
大家所持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主打一个百花齐放。
马腾还是第一次在气势上压过西凉军主力,不免有些得意忘形,遣子马超前去叫阵。
马超纵马冲出,奔驰到徐荣军前面,跃马扬枪,武武扎扎一番。
没人搭理他。
两军对峙,武将单挑,毕竟还是少数。
真正取得胜利的关键,还是军兵是否勇猛,指挥是否得当,步骑胁从是否顺畅。
徐荣乃是西凉军中顶级战将。
他曾将曹操孙坚等杀的屁滚尿流,全军覆没。
说明他的取胜,并非靠个人武力,而是靠整体。
他轻轻招了招右手,沉着的吐出两个字:“出击!”
两万大军排成队列,整齐划一的向马腾军压了过去。
快到距离五十步的时候,突然号角声响起,军队开始变换阵型。
一支军兵突前,猛烈的冲向韩遂军所在位置。
其余军马则分处两翼,负责保护。
韩遂吓了一跳,看这形势,明显主攻方向是自己这边。
他赶忙指挥军兵抵挡。
可是徐荣手下率领的,是西凉军中最精锐之师。
突前的又是精锐中的精锐。
很快徐荣军就突破韩遂部下的防御,径直向韩遂大旗冲了过来。
马腾连忙指挥部下增援,但是被两侧军兵抵挡住,一时半会儿攻不到近前。
韩遂只得独自面对徐荣军的攻击。
他很快就挺不住了。
徐荣军的前哨说话间,就突防到他的马前十步。
有几个投矛手扔出手中长矛,把韩遂身边骑兵护卫刺死好几个。
有一支长矛甚至直冲着韩遂刺了过来。
韩遂吓了一跳,幸亏旁边有侍从眼疾手快,用盾牌阻挡,方才令韩遂逃过一劫。
韩遂吓出一身冷汗,眼见敌军越来越近,连忙冲侍从道:“撤退,暂且撤退!”
说着,在侍从簇拥下,向军阵后面撤去。
他向后撤,身边竖着的,大旗也同时向后撤。
远处的军兵不明就里,只看大旗行事,也纷纷跟着后退。
而程银杨秋等小诸侯,平常都以马腾韩遂为尊,唯二人马首是瞻。
如今到了战场上,大家看不清实情,只能看旗帜。
众人一看,连二哥都撤了,别人逞什么能?
一起撤吧。
于是韩遂的撤退起到连锁反应,导致其余中小诸侯效仿,形成兵败如山倒之势。
马腾军力最强,并没有受到攻击,眼见其他兄弟都在往后退,他气的暴跳如雷,大声吼道:“仗还没打,退什么?
谁敢撤退,老子砍了他。”
可在这嘈杂的战场上,就算他喊破喉咙,也没人搭理他。
眼见所有军队都在溃败,只剩下他一支军队孤零零待在这里,从侄马岱在旁边劝道:“叔父,都走了,咱们也撤吧。
要不然只剩咱们自己,恐怕会全军覆没。”
马腾长叹一口气,还是吃了指挥失当的亏。
他一支孤军,的确不能独自留在这里。
于是无奈之下,也只能跟着向后退去。
最终四万大军,被徐荣不足两万军队杀的屁滚尿流,大败溃输。
逃进营寨的仅有一万余人,其余均被徐荣军斩杀殆尽。
营寨里。
马腾看着灰头土脸的部将,有口难言,责怪韩遂道:“贤弟,阵前你逃什么?
你一逃,大家跟着你逃。
其他兄弟不明所以,紧随其后。
这仗还没开始,便已经败了。”
韩遂无奈的道:“兄长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没看见,那徐荣军主攻方向在我这里。
我要是不后退,这条命恐怕早就交代在战场之上。”
马腾无言以对,他知道韩遂说的是实情,也没法继续怪罪。
他们这是联军作战,并无上下级关系,要是处罚太严厉,人心就散了。
怪只怪徐荣所用战法太厉害,准确找到了联军的软肋,并加以攻击。
所以就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
马腾只好下令严防死守,固守营寨。
一连数日过去,徐荣带有从长安抢来的大批粮食,衣食无忧,所以也不着急进攻。
倒是马腾军中粮草有些捉襟见肘,从一日两餐,改为一日一餐。
马腾有些心慌,赶忙找来徐庶商议对策。
中军大帐里,马腾沮丧道:“元直先生,如今我等与徐荣对峙于此,粮草方面于我不利。
先生可有破敌良策?
如计无所出,我只能先带兄弟们回归西羌了。”
他这话里带有威胁之意。
徐庶却不为所动,若有所思的问道:“徐荣麾下军队,可都是凉州子弟?”
马腾点点头道:“那是自然,徐荣身为董卓部将,所率领军兵,自然来自西凉。”
徐庶又问道:“自从董卓兵进雒阳,这支军兵离开凉州有多久了?”
这事马腾最有发言权。
正是因为董卓将所有兵力抽调走,他才有机会发展起来。
他不假思索道:“董卓是中平六年七月,率军离开凉州,距今已有四年零两个月了。”
“四年多了?”
徐庶喃喃自语道:“真是好久。
一个普通人离家四年,难道不会想家么?”
马腾道:“身为军兵,离家四年又算什么?
那些卫国戍边的军兵,有些一离开就是几十年。”
“这毕竟不是卫国戍边,更何况离家近在咫尺,思乡是人之常情,不可避免。”
徐庶笃定道:“我有一计,可破徐荣。”
“何计?”马腾问。
徐庶平静的道:“四面羌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