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安和郁辞在Shoppingmall里找了个很不起眼的小面馆,点了两碗面,几叠小食和两杯豆浆。
他俩一个穿着高定西装,一个穿着盘扣开衫长外套搭连衣裙,气质出尘,频频引来周围食客的目光。
吃完饭出来,两人手牵着手随意闲逛着,一个小时后,郁辞拎着几包战利品,跟许静安走进一家童装店,给久久挑了几套春装。
回到玺园,已经快十点了,沈老爷子和钟琴带着久久在院门口逗猫遛狗。
久久见车子开进来,拖着沈老爷子跑过来,牵着沈老爷子的手乖乖地等在车位后面。
“爸爸。”郁辞拎着童装袋刚下车,久久就跑过去抱住他腿,仰着头问:“爸爸,你又给我买了衣服?”
郁辞将她抱起来,亲了一口,说:“是呀,明天去老外公和舅公家,宝贝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爸爸,太爷爷、曾姥爷,曾姥姥、老外公、舅姥爷、舅公,好多好多,我都分不清了。”
许静安从后备箱里拿出明天要带的礼物,心里暗笑着久久是端水大师。
她算是看清楚了,但凡她和郁辞同时回来,这小丫头铁定换着人亲,每次都记得清清楚楚。
许静安发了条微信给骆冰,说周末去青川,让她不用跟着,休息几天。
栈道花海的设计方案郁辞提了点修改意见,店主按他的意思调整发过来,郁辞让他尽快施工。
因为要去青川,许静安不得不拜托参演《贵妃醉酒》的同场搭档周六排练全天,好将周日这天全部空出来。
她人缘好,且都是经常搭戏的搭档,唱戏的默契感都练出来了,排到下午四点,《贵妃醉酒》全场戏过了两遍,丁导准予通过。
郁辞的黑色库里南早就开过来了,高特助开车,韩冬、吴成带着两辆车跟在后面。
“说实话,我有点紧张。”许静安抱着久久坐在车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转暖,她感觉手心里一片潮热。
郁辞温柔地摸了摸许静安的头:“小狐狸,别怕,我外公、舅舅、舅妈人超好的。”
他温厚的手掌握住许静安微凉的手,接着说:“你吃过舅妈做的果子蜜饯,她还问到过你,我外公知道你后,经常去你们的账号上听戏。”
久未出现的自卑感又从心里某个角落跑出来。
无论是郁家还是聂家,一个是雁城的顶级豪门,一个是青川的中医世家,都是底蕴深厚的大家族。
而她,除了会唱戏、会写写画画,其他什么都不会。
如夏桂枝所言,她这样的,其实距离郁家想要的孙媳妇太远。
许静安叹了口气,幽幽道:“郁辞,我其实真的不太配你。”
郁辞在她手上重重捏了一下:“乱七八糟想什么!就你这样的最配我。”
久久将身子转过来,双手抱住许静安的腰,乖巧地将脸埋在她肚子上,“妈妈,你最好了,爸爸是第二好,我是第三好,我们是三好,最配了。”
简直是最佳嘴替,郁辞轻笑着将母女俩一同揽过来。
“到了青川,我带你们去山上摘野花野果,小时候我在青川待过几年,寒暑假经常带郁承回去,我是孩子王,带着一群孩子天天往山上跑。”
许静安不信,“你八岁的时候奶白奶白的,比小女孩还白。”
郁辞轻笑:“我是个很漂亮的孩子王……”
许静安听得两眼放光,外婆小时候就把她当男孩子养,那些男孩子做过的事,她一件都没落过,
她知道,郁辞为了缓解她的紧张,故意说起小时候的生活。
确实也很奏效,许静安很快也说起自己的童年,外婆为了锻炼他们的身体,经常带她和小舅舅去山上、野外,上山,下河。
晚上八点多,三辆车停在一座古朴庄园前。
朱红大门满是岁月摩挲痕迹,铜环古朴厚实,大门敞开。
这门一看就很有历史。
许静安牵着满脸好奇的久久下车,就听一阵洪亮的笑声传来。
“哈哈,回来啦!盼了你们一天了。”
老人身着青色唐装,精神矍铄地跨出大门,后面跟着一群人,一个个迫不及待地看向许静安和久久。
郁辞牵着许静安的手,走上去,叫道:“外公,大舅舅、大舅妈,小舅舅,小舅妈,妈。”
许静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叫,手在郁辞的掌心里捏紧。
若论以前,她是该跟郁辞一样叫的,不过眼下,毕竟关系不对,她红着脸道:“爷爷、叔叔、阿姨。”
聂老爷子笑道:“你俩虽然离婚了,但在我心里,就是年轻不成熟,闹了一下,小许,跟阿辞一样叫,没那么生分。”
许静安的拘谨和紧张在老人慈祥温和的语气里瞬间消散,她甜笑着叫道:“外公,大舅舅、大舅妈,小舅舅,小舅妈,妈。”
聂红英笑着走到许静安面前,很自然地弯腰抱起久久,笑呵呵地看着久久白嫩的小脸。
许静安摸了摸久久的头,柔声道:“叫奶奶。”
“奶奶。”久久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肉乎乎的手在聂红英脸上摸了摸。
聂红英笑得见牙不见眼,从兜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进久久手里。
“谢谢奶奶。”久久抓着红包,“吧唧”在聂红英脸上亲了一口。
这么小的奶团子抱在手里,软乎乎的,漂亮精致得不像话,更主要的是,这是命运多磨难的大儿子的女儿,治愈着儿子那残缺的心。
因为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让儿子目睹那残酷的画面,在心里留下心理创伤,她一直怀着内疚和深深的自责、悔恨生活着。
扭头看了一眼儿子,他眸子里的平静和温柔是她许多年未曾见过的。
真好!
她那个温暖阳光的儿子又回来了。
聂红英眼眶热着,对许静安说:“走,进去,一家人都等着你们开席呢。”
“妈,对不起,排练了一天,让你们久等了。”
走进院子,老宅子的气息扑面而来,朱红门窗、斑驳石墙,墙角药篓随意摆放,浓郁药香萦绕鼻尖。
突然,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