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感性的,也是理性的,但终究是感性的!
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要死的时候,那个名为理性的弦会崩掉,平时克己复礼的君子会变成嗜血残暴的凶徒;放浪形骸的浪子也会懂得真心忏悔。
“如果你愿意嫁给我,等你死后,我每天晚上都会给你点一根蜡烛,并且保证教堂的牧师每个月给你做一回弥撒,逢年过节也会在你的坟前献花,甚至在艾莱柏酒吧里也要用你的名字来命名一种酒!
每天晚上喝最后一杯的时候,大家一起举杯,敬你,多蒂·柯洛尼斯!
我会带着你的记忆活下去,让所有人都无法遗忘!”
弗兰克深情的盯着多蒂的眼睛,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沉浸在风中一样,但却又准确无误的送入耳边。
多蒂觉得这很荒唐,简直就是可笑!弗兰克是什么人,她能不知道?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个男人就会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通宵达旦的泡在酒吧里喝酒,可能喝高兴了,还会让大家跟着他一起欢呼,庆祝这个丑女人终于死了!
至于那些承诺,更是无稽之谈,不过是为了得到她交了二十三年的养老金和这套房子而说的甜言蜜语罢了!
“我愿意!”
多蒂缓缓开口道。
你是个傻子吗?理智在多蒂的脑子里破口大骂!不管我说一千道一万,就抵不过感性的一句,万一呢?
……
“全场的兄弟都跟我嗨起来,我要和多蒂结婚了!”弗兰克刚进艾莱柏酒吧,就开始激动地大肆宣扬,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现在和多蒂之间的关系。
正在喝酒的汤米闻言哈哈大笑,说道:“你弗兰克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居然能看得上那个丑女,现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是不是还要给她戴上面具?”
闻言,弗兰克没好气的回怼了过去:“法克,我们之间的那是真爱,你tm懂什么叫爱吗?你这个一直被赶出家门的可怜虫!”
“呵呵!”汤米歪头敬了一杯,显然对他的反击很是不屑。
弗兰克虽然气愤,但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只能闷声喝了一杯,随着酒精下肚,刚才的不快一瞬间烟消云散。
把斯坦送到养老院后,酒吧的生意总算是好了些,但凯文依旧压力山大,没了老头兜底,这意味着以后艾莱柏酒吧的生意他需要自负盈亏,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想该怎么创收!
“弗兰克,你既然要和多蒂结婚了,那你们要不要办婚礼?这件事儿我和小维有经验,到时候可以外包给我们!”凯文把主意打到了弗兰克身上。
婚礼?没必要!
弗兰克要的只是联邦政府签字承诺的夫妻关系而已,有了这个,他就可以合法的拿走多蒂的全部遗产,像婚礼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他才不需要。
“你也知道,多蒂的心脏不太好,医生已经再三警告其不能太过激动,万一在婚礼上犯病了,那不就是好心办坏事吗?”弗兰克一脸无奈地看着凯文说道。
“那好吧,不过如果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联系我。”凯文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尊重了弗兰克的决定。
“oK!”弗兰克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如果我想买下酒吧里其中一种酒的命名权,你估计要花多少钱合适?”
“两百美金,我可以尝试调配一杯新口味的鸡尾酒,到时候把命名权给你,你要写谁的名字?多蒂·柯洛尼斯?”
“不,写上我的名字——弗兰克·加拉格,我要让今后所有来艾莱柏酒吧的人,都能记住我的名字!”
“那我保证,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点这杯酒了!”恰巧,此时诺兰也从外面进来了,他一边走一边笑着说:“小凯,还是老样子!”
弗兰克下意识的摸了摸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脸颊,没成想,这次他竟然出人意料的忍了下来。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你不是应该去陪菲奥娜去参加考试吗?”凯文将啤酒放到吧台上后问道。
“她已经去了,我不想让她紧张,所以就先回来了。”诺兰解释道,“而且,我觉得这里更适合放松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啊。”凯文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他转头看向弗兰克,“嘿,弗兰克,你要不要再来一杯?”
“当然要,给我来一杯最烈的。”弗兰克恶狠狠地盯着凯文,似乎想要把他吃掉。
凯文耸耸肩,转身去拿酒杯和酒。他知道弗兰克现在心情很不好,但他并不在意。
“好了,弗兰克,这是你的酒。”凯文把酒放在吧台上,然后看着弗兰克说,“希望它能让你感觉好一些。”
“哼,谢谢。”弗兰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他重重地放下杯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什么时候回来?你老妈可是很想你!”诺兰忽然开口道,不过语气带着一丝戏谑。
一提到佩吉,弗兰克的眼睛里就不断闪现出各种令自己恐惧的画面,他强装镇定道:“哼,等我结完婚后,我就不在家里住了,让那老家伙就自生自灭吧。”
诺兰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调侃道:“哈哈,你还真是个不孝子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前段日子可都是我一直在鞍前马后的照顾她,我还有三个兄弟呢,再怎么说也该轮到他们了吧?”弗兰克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这你和我说没用,你还是亲自过去和她谈,不过我觉得你大概率会吃一颗枪子!”诺兰笑着回答道,“对了,还有一件事,佩吉奶奶和我说你们曾经出去的时候遇见一个打劫的小姑娘,她很喜欢。
与其让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流浪,倒不如把她带回家里给老人家做个伴,你觉得怎么样?”
“……家里再多一个孩子,菲奥娜会疯掉的!”弗兰克幽幽的说了一句。
闻言,诺兰的脸上多了一丝惊讶:“看不出来呀,你竟然还有这样的觉悟!”
“你懂个 p!”
弗兰克还想再喷几句,可看到诺兰即将握紧的拳头后,立马闭紧了嘴巴。
“我这是散养式教育,意在培养孩子们的独立性和主观能动性,就像古代的斯巴达战士一样,加拉格的每一个孩子都是战士,无论是怎样的困境都压不倒他们!
如果哪天爆发了世界大战或者是流行性病毒,我们加拉格一家一定会笑到最后!”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诺兰拍了拍手,然后眯着眼睛笑道:“那你知道利普现在该上几年级了吗?”
这下弗兰克愣住,对于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他可以随便口嗨,但这种有确定答案的问题,他就只能沉默不语了。
“不知道吧?哈哈!”诺兰笑着摇头道:“你对自己的孩子们根本就不了解,就别找什么借口了,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一个好父亲,甚至你自己都知道,又何必在这里自欺欺人?”
“我……”弗兰克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利普要上大学了,菲奥娜也准备找一份正经工作,伊恩当上了代理店长,卡尔和黛比在家里办了一个日托班,利亚姆依旧黑黑胖胖的很健康!
这个家已经不需要你了,弗兰克!加拉格的精神图腾现在是我,也只能是我!”
说到最后,诺兰的声音突然压得很轻,只有弗兰克才能隐约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