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珏的卧室和他这个人一样,冷清,简约。
不过那张床确实很大,别说两个人,三个人躺上去都不会挤。
他把拖鞋放在床边,抱着明南上了床。
窗外还是电闪雷鸣不停。
宁珏拉过夏凉被盖在两人身上,装作害怕的样子往里缩了缩。
明南伸出爪盖住他的耳朵,【睡吧,别怕。】
“嗯,晚安。”
宁珏一只手环着她,让她的小脑袋枕在自己手臂上,另一只手轻轻顺毛。
明南闭上眼,打了个哈欠。
她醒得快,睡得也快,没一会儿小肚子就轻轻起伏。
等她睡着了,宁珏偷偷在她小猫头上亲了一口。
……
半夜的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翌日明南睁开眼,窗外天光大亮,鸟雀落了满枝,正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交换什么信息。
她翻身从床上爬起来,身边已空无一人。
床头柜上摆着闹钟,明南扫了一眼,发现已经八点多了,这个点宁珏应该在做早饭。
她变回人形,进浴室看了看,没有牙刷,就随便洗了把脸。
昨晚拎上来的拖鞋正好派上用场。
她趿拉着鞋哒哒哒地下楼,一股浓郁的番茄香直往鼻子里钻。
明南一愣,脚倒腾的更快。
“宁珏,你在做什么啊?好香!”
宁珏在听到她脚步声的一瞬间就不受控制地笑了起来。
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只要一想到她心情就不自觉轻盈雀跃起来,就忍不住想笑。
好像她就是他的快乐源泉。
这么一想,心更是软的一塌糊涂。
他从厨房探出头说:“马上就好,你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有小蛋糕和水果。”
明南哒哒哒跑到厨房门边,往里看了一眼,“是在做番茄炒蛋么?”
“咕噜——”
话音和她的肚子一起响起来。
宁珏手里还拿着锅铲,听到这一声,愣了下,随即笑得眉眼弯弯,“嗯,说好给你做四菜一汤庆祝的。”
“我还开了瓶香槟,你能喝吧?不行我们换成饮料,你想喝汽水还是果汁?”
不知是不是明南的错觉,总感觉今天的别墅格外有烟火气。
她靠在门边捂着肚子想了想,“还是香槟吧,我也好久没喝过酒了。”
宁珏一边扒拉锅里的菜一边打趣:“能喝么?不会醉吧?”
“别小瞧我,一杯还是没问题的。”
明南笑着转身回了客厅。
她是真的饿了,见茶几上摆着纸杯蛋糕就吃了两个垫垫肚子,又拿了两颗樱桃吃。
骤雨来去匆匆,今日又是个大晴天,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得屋内一片亮堂堂。
明南起身走过去,透过玻璃往外一看,原本生机勃勃的花丛被摧残的不成样子,却反倒有一种凌乱的美。
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地上,点缀着片片斑斓绚烂的花瓣,上面还滚着露珠,在阳光照耀下折射出五彩的光。
她看得心痒痒,又想出去跑两圈。
“来,吃饭了。”
宁珏在后面喊了一声。
明南回眸一笑,“来啦~”
两人吃饭宁珏就没把菜放在茶几上,而是带着明南进了餐厅。
餐厅里装修很简洁,长桌上铺着精致的桌布,中间摆了个花瓶,瓶中插了一大捧玫瑰,红的粉的白的都有,正散发着馥郁香气。
宁珏把菜摆好,拉开椅子对明南道:“坐。”
“哇,这些花是你新摘的么?”
明南好奇地拨了拨花瓣,上面还有水珠。
宁珏在她对面坐下,点点头说:“挑的都是快凋谢,被雨打零落的,把外面不好的花瓣摘掉,留下好的部分,攒成一束,看着还是那么漂亮。”
他拿过酒瓶,给两人倒了一小杯香槟。
末了顿了顿,问明南:“要不要放个音乐?”
明南忍不住笑了起来,眉梢扬了扬,“我们吃的是早餐吧?要不把窗帘拉上,再点俩蜡烛?搞一个烛光晚餐?”
宁珏喉结滚动,溢出沉沉的笑声,他举起酒杯,“那就先干一杯吧,庆祝你伤势痊愈,恢复人身。”
明南笑意微敛,端起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
“叮——”
透明杯子里香槟轻轻摇晃,倒映出鲜花的影子。
酒香和花香混在一起,还没喝明南都感觉自己有点熏熏然了。
浅尝一口,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跟着在咕嘟嘟冒泡泡。
但她不知道,她对面的宁珏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
那些隐秘的未曾宣之于口的小心思,在酒精的催化下越发蠢蠢欲动。
他只能借着夹菜的动作遮掩。
“尝尝这个虾仁味道怎么样,会不会有点咸?”
“好啊。”
明南用碗接了,再夹起来放入口中,眼睛霎时一亮,甚至有些感动。
吃了这么长时间的猫粮,忽然吃到这熟悉的味道,记忆霎时如开闸的洪水般汹涌而来。
她赶紧低下头,扒了口米饭含糊地说:“一点也不咸,刚刚好。”
她还不忘给宁珏肯定,竖起大拇指,“宁影帝,不仅戏演得好,做饭手艺也是一流,哪天你要是不想演戏了,退圈开饭店都能开得红红火火。”
宁珏又给她夹了块排骨,“慢点吃,多吃菜。”
“嗯嗯。”
“好吃么?”
“好吃,这个也好吃。”
两人一个喂一个吃,都很开心。
明南也会给宁珏夹菜,“你别光顾着我,你也吃,这段时间你已经够照顾我了。”
宁珏笑着把她夹的菜都吃了,轻声道:“我甘之如饴。”
“什么?”
明南没听清。
宁珏含笑摇摇头,拿起酒杯喝了口酒。
最后两人把那四菜一汤都吃了,一点没剩。
宁珏做的每份都不多,两人吃刚刚好。
那瓶香槟也没剩下。
喝完明南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一动也不想动。
虽然香槟度数不算高,但明南这具身体酒量也是真的不好。
她迷迷糊糊的,连宁珏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边的都不知道。
见他伸出手,她下意识地把脸贴过去,在他掌心蹭了蹭。
这是她做猫时养成的习惯,但她显然忘记自己已经变回来了。
这一下蹭过去,宁珏直接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