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肃清好了,城里都较之那时刚刚来时清新了许多。
房星绵特意邀请燕玥去参观一下她在这里那可怜的合安楼,门面小的像猪肉铺子。
燕玥的面上都浮起了几分诧异来,“既然当时没买到合适的铺子,不开这合安楼也没什么,实在辱没了这三个字。”
“还不是为了我阿兄嘛,就想能关键时刻帮帮他。可……自顾不暇,根本没帮上。”
一点儿名声都没建起来,帮谁哦。
“这回可以了,这条街上好铺子多得是,买下一间来重开。
就照着你京城的合安楼建,必能做到清河郡第一。”
房星绵略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只要没有学人精学我,肯定能做到第一。”
燕玥抬手揉了揉她脑袋,“全都知道了?还不是因为你做得好,这才想学你。”
“哼,凭你这般抄袭我,我都应当去官府告你的。”
“没人会接你的状子。”
“……”
没错,他身份摆在这儿呢,谁会接她的状子。
两个人又沿街而行,张礼和曹凡他们也便装跟在后头。
许箐儿和柴喜他们则早就跑到别处去逛了,尤其柴喜对这里了解,哪里好玩儿她都知道。
马上要启程离开了,大家也是因为此才会选择在今日出来尽情的玩一天。
正走着呢,便听到街边聚在一起的百姓的交谈声。
现如今殿下在清河郡,他们也都知道了,谈话之间自是离不开这位柴氏正统。
但,在谈及殿下时,不可避免的就谈到了房二小姐。
这位房二小姐可是个人物,十一二岁时便奉了父亲房渊的命令勾引柴珩,把柴珩迷得神魂颠倒。
但私下里又跟殿下来往,把殿下也轻而易举的给迷住了。
而那时柴珩鲁莽的弑君,与房二小姐分不开关系。
现如今柴珩到了这步田地,总的来说都是她害得。
这么危险的女人,殿下却对她死心塌地,看样子以后的皇后之位也是非她莫属。
不得不说,女子是厉害,想必不仅聪明有心机还肯定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燕玥脸都黑了。
之前他听到这些传言,都是属下上禀,哪有亲耳听到百姓议论过。
这回亲耳听到,火气瞬时从心底炸开来,直轰大脑。
先把房星绵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并抬手捂住了她耳朵,同时给了后头张礼他们一个眼神儿,要他们赶紧处理了。
张礼曹凡等人一拥而上,如那群狼捕食一般,把那些嚼舌头的百姓一股脑的给围了。
房星绵始终仰脸看着燕玥,见他面色不佳眼底有火,她反倒扑哧笑了。
见这小娘子没心没肺的笑了,燕玥也叹了口气,之后拖着她赶紧离开这儿。
避开了那些人他才把手松了,落在她肩膀上把她摇晃了一番,“你还笑得出来?这些传言愈发的过分,言语而已,却比刀刃更有杀伤力。
若是心智不坚,很容易就会被这言语的利剑给伤到。”
房星绵还是笑,“刚刚听到我确实挺生气的,他们又不认识我,说的就好像认识我见过我似得。
可是看你这么生气,我忽然就不气了。”
“看我生气你还挺开心的?”小没良心的。
“若是咱们俩都气死了,那传谣言的人得多开心呀。而且,今日听到他们亲口说的传言,我忽然察觉出问题来。
他们这回大多都是在骂我,反而没人骂你了。”
燕玥扬起眉尾,“这还不算骂我?”
说他为色所迷、有眼无珠等等,还不叫骂人啊。
房星绵摇头,“不算。在他们看来,男人爱色实属正常。但我能有那个让你死心塌地的能力,可见是个大祸害。
又说我必然有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我估计若要他们见了我八成会失望,我这脸可谈不上祸害。”
她有自知之明,若说祸国殃民……燕玥这脸才有说服力呢。
他深吸口气,心底里还是有火,谣言屡禁不止越传越邪乎。
很快的,张礼曹凡他们就回来了。
“他们也是道听途说。不过之前听来的是一个版本,这回听到的又是另外一个版本。”
“而且他们赌咒发誓绝对没有自己添油加醋,就是听来了什么说什么。”
他们俩也很是生气,可他们是平民百姓又不能把他们舌头拔了。
所以最后只是揍了他们一顿,并威胁他们不许再嚼舌头,否则必把他们舌头拔下来不可。
燕玥凤眸一片冷然,“以前的版本跟新版本有什么不一样?”
旁边,房星绵立即举手,“我知道。”
所有人都看她,瞧她还笑呵呵的,也不由暗叹她可真是心大。
燕玥也几分无奈,“你又知道什么了?”
“以前的版本说的是,我奉命勾引柴珩,奉得是殿下你的命令。
而这回呢,则是言之凿凿的说我奉了我阿爹的命令。
区别就是前一个版本将我一家和殿下营造成心机深沉的一丘之貉;新的版本则把殿下你摘出去了,骂的是我们一家。”
这就是区别。
张礼他们点头,是这个道理。
燕玥则眯起眼睛,“按你这么说,第二个版本全然攻击你们一家。”
“难道不是吗?”
也没有怀疑他正统的真假,只是说他爱色而已。
他深吸口气,也不由琢磨起这其中的深意。
去别处玩耍的柴喜、许箐儿还有孔萍他们回来了。
身后随行着那群无赖兄弟们,一个个的满脸不快。
而且柴喜的衣袖都破了,看样子好像刚刚跟人打了一架似得。
今早高兴而去,怎么一脸气愤而回啊。
“你们……打群架了?”房星绵好奇道。
许箐儿立时哼了一声,“没错,我们就是跟人打架了。房绵绵,你知不知道清河郡的百姓在私下里是怎么议论你的?
简直气死我了!”
孔萍也点头,她在清河郡这么久,说实话没碰到过这种事儿啊。
她始终觉着百姓都挺好的,可今日……着实叫她大开眼界。
柴喜皱着眉头,“以前他们也说过这些,但这几日跟往时可大不一样,他们传得极其过分。
我觉着……好像是知道你跟殿下在这儿,那些传言才又卷土重来了似得。”
让她有一种感觉,这背后有人在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