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牙儿彻底打开，通风换气，送来阵阵梨花清雅气味，混合着甜香。

    雨停了，晶莹剔透的水珠悬挂枝头，不慎砸进了摆在小几上的水盆里，发出啪嗒啪嗒的清脆响声。

    “……”

    水波纹从铜盆中倒映出来，一并映出来的，是两张忸忸怩怩的面庞，一个心虚，一个煎熬。

    晏骜川虽然让南许备了早饭，但等从被褥中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然破晓，日光坦坦荡荡，凸显两人腼腼腆腆。

    “……”

    水盆里，大掌握着白嫩柔荑，在水中反复清洗，指缝间都不放过。

    十指纤纤，指缘圆润干净，指尖透着淡淡的粉意。

    这双手很好看。

    但晏骜川不敢多看，只小心翼翼地瞄向女子，对方眼圈还红红的，本也是没有休息好，方才又被他拉着荒唐许久……

    同小可怜似的。叫人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我错了，软软……”

    晏骜川取过帕子将她手掌间的水渍都擦干净，老老实实，耳根子通红，忸怩不自然的神态，同方才作恶多端的人简直就是两副面孔。

    “这时候知道害羞了？”

    宋枳软声音都有些嘶哑，没好气瞥了眼他，“你该不会是装出来的吧？”

    “没有没有。”

    晏骜川抿了下唇，飞快扫了眼她，很轻的声音，老实巴交说：“我知道错了的。”

    “……”

    宋枳软没搭理他，刚想将手从他掌间抽出来，不料对方着急地抓紧，完全包裹住她的手。

    “我错了，软软，你不要生气。”

    晏骜川将凳子搬过来一些，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我就是……就是太喜欢你了，

    软软，你不要讨厌我。”

    宋枳软愣了下，没想到男人会忽然说这话，跟着重复了一遍：“讨厌你？”

    晏骜川像是很不喜欢这样的话从宋枳软嘴里说出来，捏着她指尖，轻轻磨蹭，小声商量：“不要讨厌我，软软，下次我不这样了，真的……”

    “下次不这样了？”

    宋枳软眸底微动，“真的？”

    “真的……”

    话音落下，男人的眸底显然有些失望，动了动唇，最后仍是乖乖投诚：“我都听你的话，我可以忍住的。”

    “……”

    宋枳软将手从他掌间抽出来，引得对方心慌了一瞬，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只瞧女子将手托住他的脸颊，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傻子，可以这样的。”

    晏骜川一怔。

    没思考过来的时候，唇就被清甜幽然的气息短暂堵住了一瞬。

    蜻蜓点水，浅尝辄止。

    唇瓣温软，气息滚烫，宋枳软其实从来没告诉过晏骜川，她真的很喜欢亲他。

    “……”

    晏骜川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动不敢动，自觉闭上眼，睫翼耷拉下来，有一下无一下地发颤。

    “……”

    宋枳软感受得到，对方的呼吸乱了。

    于是在场面即将失控的边缘，聪明地选择退开，转移到男人的耳畔。

    视线之内，是晏骜川通红的耳根子，耳垂像是醇厚圆润的红宝石，娇艳欲滴，她没忍住，轻轻啄了下。

    “软软……”

    晏骜川惊慌地往后缩了下，敏感，又害怕，怕自己再度丧失理智。

    “阿川，我好喜欢你的。”

    宋枳软将下巴靠在他宽阔坚实的肩膀上，声音温柔，又暗暗透露出几分依赖：“所以没关系的。”

    “你说什么……”

    晏骜川呼吸停止，瞳仁颤动着收缩了两下，目光中都是宋枳软身后的黄花梨木椅子。

    脑子里恶劣的想法如潮。

    宋枳软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脖颈，顺从了对方的话，重复了一遍：“阿川，我说……我好喜欢你的。”